嬷嬷问。
“贵妃要扶持四皇子为储君,四皇子背后就需要强大的朝廷力量来支撑。”
老太太说,“与祝家联姻,无疑又多一臂膀,皇子妃的家人也会考量,是不是该先稳住四皇子的前程。横竖将来为后为妃,再斗不迟,最好的例子,就是闵家和杨家,总要先得了天下,再各凭本事。”
芮嬷嬷说:“可我们不是已经有少夫人,公爵府和宰相府早就是亲家了,贵妃娘娘不见得这么想,不过是二夫人利欲熏心。”
老太太苦笑:“你别忘了涵之。”
芮嬷嬷不禁一叹:“是啊,奴婢怎么把大小姐忘了。对了,听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把大小姐迁出去?”
老太太很是忧愁:“越往无人处藏,涵之的痴病越不能好,如今还只是精神不好,很快她就会身体不好,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芮嬷嬷轻声道:“郡主和言姑娘往来密切,今天又在清秋阁呆了一下午,您说言姑娘她,能不能告诉郡主这些事?”
老太太也不愿生事,可一想起孙女,竟然被她的爹娘狠心打下腹中的孩子,就恨得握紧了拳头:“五年前我若知道涵儿有了身孕,绝不会让他们造孽。”
“您别动气……”
“你听我说。”
老太太含怒看向芮嬷嬷,“明日派人到京城里去散布消息,就说祝家大小姐疯了。”
芮嬷嬷吓得不轻:“您这是要做什么,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没听说吗,闵王妃在围场勾引皇上,二十多年前的情分,皇上至今还在心里。闵王妃若是在御前哭闹几句,我们家可就要吃官司了。”
老太太笑嬷嬷太单纯:“闵王妃若是要靠勾引皇帝来站稳脚跟,她头一件事,就是要把纪州王府的一切都忘了,她会那么傻,去皇上跟前哭胜亲王父子的血脉?”
芮嬷嬷问:“可是……您图什么呢?”
老太太冷静地说:“乱起来了,事情才会有进展,你照我说的去办。”
夜色渐深,扶意独自在卧房,就着烛火研读棋谱,香橼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托着腮帮子看她。
翠珠忽然从门外进来,险些踢到她,弄出了动静,扶意抬起头问:“何事?”
“李嫂嫂来接您去内院说话,是老太太要您陪陪二小姐。”
翠珠说,“李嫂嫂在门外等着呢,但也真奇怪,先头都说了您身上不自在,难道绯彤没报上去?”
扶意明白,李嫂嫂来,那就不是老太太和韵之的意思,更何况这个时辰了,必定是祝镕在等她。
她并不认为一直以来他们是偷偷摸摸,这样能省去口舌是非,扶意心甘情愿。
可是今晚,她不想见祝镕。
“还是说我不自在,睡了。”
扶意道,“香橼,你也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