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慧的穿着在省城里面只能算中规中矩,白大褂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一条蓝色裤子,脚上穿着淡红色凉鞋,头像当下大多数女青年一样用头绳绑了一绺披在脑后。
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从许晓慧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活力,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且充满激情,这是肖正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过的。
看着许晓慧微微含笑却不失大方的样子,肖正平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个词——青春!
肖正平轻轻接过许晓慧的手,微微晃了晃,“我叫肖正平,是石德县下堰乡人,这位是我嫂子,目前是她在搞竹荪种植这一块。”
许晓慧听罢又把手伸向贾红月,贾红月愣了一会儿,随后学着肖正平的样子跟许晓慧握了握手。
“周教授很忙,不仅要搞他自己的课题,还得带我们几个研究生,所以有时候说话可能不太注意方式,你们千万别见怪。”
肖正平笑了出来,“呵呵,没事儿,我听人说学问越高、本事越大的人脾气一般都有点儿古怪,我们能理解。”
许晓慧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随后说道:“再过十多分钟就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先去食堂吃点饭,咱们边吃边说。”
肖正平跟贾红月一对视,点点头就答应了。
之后许晓慧带着两人来到农科院食堂,用自己的饭票给两人一人打了一份饭。
吃饭的期间,贾红月把这段时间的过程和进展给许晓慧说了一遍,把许晓慧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凭几个玻璃瓶和几块塑料布就完成了菌丝的分离?”
许晓慧惊讶地问道。
贾红月点了点头,“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你都不知道我们浪费了多少菌子。”
“红月姐,野生植物尤其是菌类的驯服工作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摸索的过程,你只有不断尝试才能一点一点收集规律。这可不能叫浪费,用我们的话来讲,这叫科研成本。我真的很佩服你们,你们没有专业的技术素养和设备,光靠几本书就能走这么远,可以说已经很成功了。”
肖正平把头凑近了些,“许同学,你说共同探讨,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你放心,我可以提供资金,到时候科研成果算你的,你只要优先给我使用权就行。”
许晓慧咯咯直笑,“肖老板,你还挺有信心,咱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到使用权啦?”
“事在人为嘛,我相信只要咱们用心去做,肯定能做出来。”
许晓慧这时抱着胳膊沉默片刻,随后看向肖正平说道:“行吧,过几天我去你那儿看看,具体细节咱们到时候再探讨。不过肖老板,我是做课题研究,一旦课题陷入死角,我肯定马上换掉课题,要不然,我研究生都没法儿毕业。”
肖正平大喜,“这没问题,许同学,你直管放心,我绝不会缠着你,哪怕你明天就拒绝我,我也绝无二话。”
“那好,咱们就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我定好时间了就联系你。”
。。。。。。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肖正平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虽然一个研究生不能满足他的预想,可这趟总算没有无功而返。而且相比许晓慧和周正二人对待自己的态度,肖正平宁愿选择前者,起码就算项目没成功,自己还能落个好心情不是。
“平子,那小姑娘能行吗?”
走在后面的贾红月忽然紧走几步,不无担心地赶上肖正平问道。
“谁知道呢?先看看吧,万一要能行,请她可比请那个教授划算。”
贾红月点点头,“也对!刚才那什么周教授,说话连我都不爱听,幸好是人家瞧不上咱,要不然,请回去还是个麻烦。”
肖正平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叮嘱道:“嫂子,周教授今天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人家好歹也是杨主任的同学,咱不能让杨主任知道他费了那么多心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那咱回去怎么说呢?”
“这还不简单,咱就说周教授委派许同学来帮咱们呗。”
“行!”
贾红月认真点头道。
时间尚早,肖正平跟嫂子一商量,决定找个书店看看,逛完书店,又给小不点买了点儿玩具零食之后,二人就往火车站走。
分手的时候肖正平跟陈炎约好了,说就在火车站的售票处碰头,等肖正平抵达时,陈炎三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看得出来,三个人玩儿的很高兴,陈炎手里也提着一把没有安装的轮椅,所以这趟短暂的省城之旅还算是收获颇丰。
晚上,一行人抵达地区招待所,肖正平把夏长勇叫出来,又狠狠搓了一顿。
因为一开始就忙着办事情,肖正平还没能好好逛会儿街,现在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完了,肖正平便决定多留两天,好好带着雪梅放松放松。
第二天,夏长勇说有事,不能作陪,让肖正平自己来安排。肖正平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灵芝,说夏老板只管去忙,自己这边玩儿好了就回去。
放下心来逛街的肖正平,才刚刚逛了一条街,就现和上次相比,城里面又变了许多,
原本打开门做生意的,现在竖起了各式各样的招牌,街头巷尾的各种小摊不仅数量变得多了,类别也很繁杂,人们蹬着自行车在街道上匆匆慢慢的来来去去,好像整座城市都开始慢慢绽放生机。
逛了几条街,五个人又去逛了逛公园、动物园,直到天色暗了才回到招待所。
晚上聊天的时候,陈炎无意中提到张二栓,肖正平说张狗子不是在县城吗,干脆明天回县城,好好宰张狗子一顿。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肖正平等人就坐班车回到石德县城。
石德县,远没有省城和地区那样繁华热闹,这里的人们也不像省城和地区那样时髦光鲜,唯一有点相像的,是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正在拆除或者正在建设中的工地。
肖正平带着四人在车站招待所订好房间,然后便朝着位于城区东头的车行走去。
原以为张二栓此时已经出车,肖正平还打算在车行留个话,让张二栓抽空去招待所找自己。
谁知道刚进车行院门,肖正平就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的张二栓正在有气无力地打扫院子。
“张狗子!”
肖正平欣喜地大叫一声,把张二栓吓了一跳。
而当张二栓回头现是肖正平时,他的眼神里立马闪过一丝恐慌,随后冲着肖正平挤出一个满是无奈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