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抓,一个蚊虫叮咬的小伤也被你抓出几条青痕。”
如果我是包子,我就属于那种皮儿薄,陷儿也不大的那种s。这一身皮,应该是遗传自我娘。我娘长的抱歉,可是她有一身好皮肤,白的,也细。洗过澡之后,不用擦,都不是很沾水,水珠子落在身上,就好像露珠在荷叶中一般,打着转儿的落下去。可是她皮不薄。我的皮薄,实在很麻烦。这天生脸皮薄,都能看到鼻梁骨上青色的细脉,稍微碰一下都会有痕迹。崔碧城时常笑话我,说我就天生挂像,无脸无皮!所幸,这身皮的复原能力很不错,不然以我这么大大咧咧的动作,自己都能把自己抓出一身伤痕来。我饭量大,吃的很多,可是这个肚子就像空的,吃的油星大一点就开始上吐下泻的,把那些长膘的东西都拉没了,所以我的身材长的很寒酸。所以皇后才一直说我:不长个头,只长心眼。一个皇子,长的细眉细眼的,白面皮,看着就像戏台子上的奸臣,准没好心眼。其实我冤啊!又不是我要长成这个德性的。我倒是像长的像李逵,可是我娘不肯嫁冉庄后村的赵二喜赵大叔,听说当年在村里里面,赵大叔曾经想要追求过我娘,没成。他长的像李逵他爹,远望好像一尊铁塔,我不是他儿子,所以没福长成那副雄壮的样子。我说,“还是小莲你最贴心。”
他又笑着,不再说话。夏天,屋子里点燃了白合欢的熏香,外面院子里有水滴的声音,我把小莲的手指握过来,放在嘴唇边上轻咬了一口,他就凑到我怀中,让我亲吻他的嘴唇。小莲的嘴唇很薄,水一样的光泽,有些茶的香气,没那么软绵,很有弹性。我贴过去,就似乎被吸住了。盛夏,合欢香,雾气,醇酒,还有美人。这一切,把欲望挑起来,熏染的越来越繁盛。有呻吟,有抚摸,有勾魂摄魄的眼神。小莲把衣服脱了,然后分开双腿跪在我身体两边,然后把我腰下的束缚解开,那里已经逐渐抬头。真要欢爱起来,刚开始有些难以进入,他自己用手指支撑开入口,然后就这么坐了下来。我想我是醉了,只是感觉热,感觉紧,我的手扶着小莲的腰,感觉他在我身上起落沉浮。然后,他俯下头,黑发散开,极其丰厚,丝缎一般的披着,他的舌尖舔着我的下巴,我喘息着,手指插入他的黑发中,用力揉搓。纷乱激狂的一夜。我们变换各种姿势。我翻身压住他,他的双手揽着我的后背,他的双腿分的很开,紧贴着我的腰,呼吸就在我的唇边。他的身条很完美,细,高,瘦,像一把长剑。这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相配,我总是想问他,没有到观止楼之前叫什么名字,他却不肯说。而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似乎藏着千般话语,万种柔情,却独特的黑,黑的深邃——潭水一般。司礼监选的这岔干儿子中,绿直、柳丛容、黄枞菖异常不合群。他们从小就在毓正宫旁听,由侍读学士严格督导读书写字,拿出宫门去,个个都像个大才子。不说别人,只看黄瓜那个怂包样儿,他背书背的比我好,写字写的比我工整,真要是咬文嚼字,之乎者也起来,他也挺酸的,他比楚蔷生也好不了多少。楚蔷生是酸萝卜,黄瓜就是盐干菜。黄瓜和柳丛容是好朋友。他们两个和司礼监的绿直同岁,都是七岁入宫,但是柳丛容比较特别,他不像黄瓜绿直家穷才卖身做太监的。柳丛容是叛臣后裔。他爹是东川土王的部将,当年跟着土王一起扯大旗造反。反没有造成,被朝廷派兵镇压了,土王被灭族,部将的儿子——柳芽因为太小,捡了一条性命,净身进宫为奴。柳丛容跟黄瓜不一样,他是个文静的人。对于一个差点当上司礼监掌印的人来说,他文静的过头了。我摊上他那样的失意事,绝对没有他的冷静。假如有一天,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登基,可是第二天忽然有人跑过来对我说:承怡,你爹不是当今皇上,你爹是后山砍柴的马二福!所以你不但做不了皇上,连亲王也没得做了,你甚至不能上山去砍柴,你只能去吉壤皇陵做陪葬,在墓葬坑里烤地瓜!天,我会疯掉的!柳丛容不像我。自从我爹亡者归来,李芳重掌司礼监之后,柳丛容就乖乖的躲在太子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时那个吓唬黄瓜,让他连夜顶风冒雨跑到冉庄叫我回宫的柳某人,贞宁贤淑的像一个小媳妇。我看见是柳丛容过来,马上微笑的看着他打招呼,“哦?原来是柳芽儿呀,好久不见,我还挺想你的。”
这个柳丛容到我这里,才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过现在让我纳闷的是,他到底是自己要来的,还是文湛让他来这里的?柳丛容一笑说,“让大殿下惦记着,是奴婢的福气。”
他对我说话,然后却看了一眼我身边坐着的崔碧城,然后躬身施礼,崔碧城一愣,他连忙站了起来,也还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