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越想越开心。
这才两个多月,义仓就装得满满当当,上百人来来往往,可想而知,北祁的通商需求有多强烈,再等一两年之后,规模日趋扩大,恐怕羌州还得增设许多驿站。
“等到了夏天,各式各样的水果都能运过来了,北境的百姓一定会喜欢的。”
赫连洲把剥好的温柑送到他嘴边,他一口咬住,还嚷嚷着:“留一些给阿南和兰先生,还有乌力罕和纳雷大人。”
“真是把玉儿的心都操碎了。”
林羡玉很是不服,叉腰道:“我现在很厉害的,我和兰先生前天晚上一直商量着在北祁之间开设榷场的事,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连官制都想好了!”
赫连洲说:“玉儿好厉害。”
“玉儿样样都厉害!”
赫连洲俯身笑道:“就是床上不厉害,稍微动一下就要掉眼泪。”
“你”
林羡玉顿时红了脸。
他慌忙望向两边,幸好近卫们都在远处守着,他钻进赫连洲的怀抱里,咬牙切齿道:“不许在外面说这种事!”
赫连洲低头亲他的唇瓣,尝到温柑酸甜的味道,低声问:“玉儿,后天就要过二十岁的生辰了,能不能再厉害一点?”
第69章
雪渐止时,天色初晴,赫连洲带着林羡玉沿着驿道向南出,去了一趟苍门关。
站在苍门郡的烽火台上极目远眺,能隐约看到祁国的城郭,那是林羡玉曾日思夜想的故乡。北祁隔着一片杳无人烟的荒漠世代相邻,原本也有过一段互通贸易的旧时光,后来在利益的促动下,南北被分成两个人间。
回羌州驿站的路上,林羡玉一直窝在赫连洲的怀里昏睡,天冷了,他裹在绒氅里,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脚下还有一个,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赫连洲一手抱着林羡玉,一手展开满鹘送来的信,反复翻看。
满鹘已经跟随6谵进入祁国境内,按照时间推算,不日便将抵达京城,他沿路散播北境大军随时可能会压境的消息,吓得邓烽急忙撤兵,因为邓大将军的退兵,祁国的局势逐渐缓和,满鹘也能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里,掌握更多祁国皇庭的情况。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只是……
赫连洲眉头微皱,合上信纸。
只是这一切未免太过顺遂,顺遂到赫连洲的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仿佛在荒漠尽头有危机伺伏。他低头拢起林羡玉的绒氅,转头撩开马车的帷帘,神色整肃地望向南方。
在离他们万里之远的京城,6谵坐在马上,已经能看到南渠瓮城上高耸的箭楼,那是祁国鼎盛时期的象征。
几十年前,周边各国进京时都要经过南渠瓮城,再沿着金水门长街,前往皇宫。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磋磨,箭楼依旧巍峨。
6谵看得微微失神,直到满鹘拽动缰绳,踏马到他身边,行了个礼:“谵王殿下,万里之途终有尽时,微臣奉圣上之命护送您抵达京城,到了这里,也算是不辱使命。”
这一路从路线到行军度都由满鹘掌控,满鹘和祁国交战过几回,本就威名在外,再加上他是赫连洲的得力干将,途径何处,祁军皆望风而逃。
这一路,6谵只觉得自己不像借兵回来夺权的皇子,倒像是他口中的“引狼入室之人”
。
可悲,可笑。
“这一路辛苦满将军了,”
6谵颔道:“还麻烦您随我一同进宫面见圣上。”
满鹘翻身下马,拱手道:“是。”
满鹘将赫连洲的亲笔御信呈送祁国皇帝,随后在谵王府住下来,他的精兵则在京城以西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京城重归平静。
太子并不知道北境想要吞祁的计划,他生性软弱,邓烽一退,他便倍感欢喜,特意在东宫宴请了6谵和满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