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咄咄逼人,秦易生出无力感,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他才踏出大门,曾岑嘭的关门落锁。秦易也没回头,径直出巷子上车。他并没有马上走,抽一根烟出来,却没有打火机。烦躁捏碎烟猛的靠进椅背,撕裂的疼迅猛袭来,额角冷汗凝聚。他慢慢移开身子等那疼劲过了,启动车,漫无目的在街上缓行。背上越来越痛,他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曾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一双婴儿鞋,那是她花了两个晚上织出来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把小衣服叠齐放好,进去浴室洗澡,她今天折腾一天身子沉得很。头发还没吹干,外面手机响了,一声赶着一声。曾岑找了干毛巾包好头发出去,看都没看接起,“喂,哪位?”
那边没声,曾岑移开手机看了眼,还是通话状态,“喂,哪位?你再不说话我挂了。”
“曾岑你还要不要脸!”
女人尖锐的声音直直传过来。曾岑楞了一下,“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电话号码?”
“曾岑,你不但不要脸,还虚伪,拿着秦易的手机还在这儿装,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剧烈咳嗽声。曾岑赶紧拿下来看手机,所以说人不能跟风,她跟风随大众就和秦易刚好买了同一款手机,刚才在老宅两人手机拿错了。这么理直气壮对着她叫嚣的病西施,她用膝盖想也能猜出是谁。“苏小姐,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真佩服。”
“觉得我侮辱你?秦易已经跟你离婚了,你这样对我的男人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苏清歌显然把自己抬举到了道德制高点上。曾岑都要讽刺得笑出声了,还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确实很没意思。我衷心希望苏小姐能管好你的男人,见到我最好都绕道走。”
“曾岑,你没必要故意拿话激我,你觉得你嫁给秦易很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他娶你是因为……”
苏清歌突然收住。曾岑有种被她吊在半空的感觉,她虽然跟秦易离婚,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牵扯,但对于他为什么娶她,还是耿耿于怀。“因为什么?”
她追问。苏清歌似舒了口气,不似刚才的激动,幽幽开口,“你连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娶你都要从别的女人嘴里知道,真可怜。”
曾岑心绞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再迟钝还是要承受,“说别人可怜的人,到最后真正可怜的人是自己。苏小姐这样患得患失的守着一个男人,真的觉得幸福?”
“你……”
苏清歌听得出她的讽刺,“好,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了!”
曾岑捏紧手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苏清歌在那边笑起来,“如果我说,那个原因关系到你一个很重要的人呢?你不想听一听吗?”
曾岑沉默,心跳得很快。苏清歌的声音愉悦起来,“你想要知道答案,来医院找我,哪家医院你应该印象深刻。”
最后这一句,深深牵动曾岑深埋的伤口,她抓紧自己手臂,血液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感觉那样清晰,那样可怖,刻骨铭心。人,有时候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正如秦易。他和曾岑,今天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一路回想,明明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在他掌控,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咚咚咚敲门声震天响,旁边的门铃对他来说是摆设。付俊开门,斑点狗家居服手里还捧着泡面,秦易径直进屋像回自个儿家,“饿了,弄点东西来吃。”
付俊睁大眼睛看了又看,“老大,你这深更半夜的,说来就来,要是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怎么办。”
秦易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八点叫深更半夜?就算你有不方便的事,只要不吵到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付俊翻了个白眼,放下泡面,“我说,你不会是被赶出来无家可归了吧?”
秦易放下杯子,“知道还说出来!”
“不至于吧,真的假的?”
付俊惊讶。“给我弄点吃的,然后准备医药箱。”
付俊放下面,表情认真起来,“你怎么了?”
秦易这才脱下外套,有些困难,“背上应该是砸伤了。”
付俊赶紧帮忙,从外套衣袋掉出两只小鞋,付俊捡起来,“你不是吧,这就自动调整成奶爸模式啦?”
他晃晃小黄鞋,“爸比,我们去哪里呀!”
秦易已经连瞪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你无聊够了,东西放好,来帮忙。”
他穿的黑色衬衫都能看见背后一大片血渍,衬衫已经粘在凝固的伤口上。付俊好生放下婴儿鞋,翻箱倒柜找急救箱,好不容易找出消毒药水和消炎软膏,剪开秦易衬衫,伤口触目惊心。付俊呲牙,“你这怎么弄的?!”
“老爷子失手,砚台砸的。”
秦易云淡风轻解释。“老爷子火气还这么火爆。这上药肯定会很疼,你挺住。”
付俊拿着棉球安慰道。秦易斜他一眼,“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似的,快点。”
整个过程秦易一声没吭,付俊看着都疼,最后包扎的时候没那么长纱布固定。我们机智的付助理就当着秦易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女人黑丝袜,环绕、打结,“ok,弄好了。”
秦易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黑色丝袜,眉深皱,“付俊,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嗜好?”
付俊急了,“这是冯冉冉的,曾老师那个最好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