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秘书说你去产检,我在楼上看到堵车,就想着送你去得了,一会儿直接回家还方便。”
悦心笑他小算盘打的不错,“要是让袁总知道了,才有你好看呢!”
“我袁哥不是不在吗?”
韩轩一向消息灵通,“况且还有于秘书打掩护,这不,还是他给我的车钥匙呢。”
悦心才注意到,韩轩开的车眼熟,她想起来,上次袁若鸿就是开这车带她去看的中医。车上还留着她的简历,不过简历上的照片已经被抠下去了,黏贴照片的地方留了一片空白。到医院的时候,悦心还在想那张照片,看到她心不在焉,韩轩说:“得了,我陪你进去吧?”
虽然悦心一直说不用,但韩轩还是坚持跟她一起进去。他帮她排队挂号,又帮她拎着东西,之后,跑了好几趟交费处,最后,见悦心从b超室出来,韩轩才松了一口气,他感叹,“这么啰嗦的程序,一个孕妇怎么能跑的过来?”
悦心笑着,“一个人来也还好。”
她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正在悦心跟韩轩一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顾楠赶到了,他先看到的悦心,急忙冲她跑过来,说:“总算忙完了,检查了吗?”
悦心点点头,静静的说:“检查完了,一切都挺好的。”
韩轩看到顾楠,主动打招呼,说:“我是悦心姐的同事。”
顾楠还记得他送悦心回过家,皱起眉问:“什么同事?”
悦心补充:“他叫韩轩,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也是我们工作组的主力。”
顾楠很被动的伸出手,跟韩轩握了握,两个人似乎有较劲的成分,谁都没含糊。后来,顾楠跟悦心说:“行了,既然都挺好,咱就回家吧。”
韩轩很礼貌的跟悦心说再见,可是,对顾楠却很漠视,这让顾楠心里更不爽。他从韩轩手里拎过悦心的皮包,拉着她就走,悦心一个劲的说:“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回到车里,顾楠醋溜溜的问:“你来产检,怎么还带个男的?”
“路上堵车,他怕我赶不上,就顺便送了一程。”
悦心解释,她总觉得顾楠对韩轩有敌意。沈伟伟回北京,第一个见的是悦心,第二个见的就是袁若鸿。她还记得当年,是她把悦心介绍给了袁若鸿,也是她见证了他们之间无果而终的爱情。当年,还是天蓝云白的季节。在一个师姐的介绍下,她得以在袁若鸿的公司做兼职。当年,那个小公司,在中关村还微不足道,只有十来个人,她的任务就是把这十来个人的工作情况统计一下,报给袁若鸿的助理。那时候,只有一间大办公室,里头隔了个小套间。整个公司都在外面办公,袁若鸿在套间里,大家见到的几率相当高。那时候的沈伟伟还没出落得像现在这么如花似玉,只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她第一次见到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袁若鸿,惊为天人。那时候,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每周五、周六去公司上班,能见到他。但那个时候,她从没想过爱情,因为她觉得自己跟袁若鸿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当时悦心也是这样的想法吧。他公司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就希望找个小时工帮他打理生活上的事儿,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等等。当时,他开出的价格远远高于市场上小时工的待遇。那时候,悦心还在麦当劳打工,每小时的工资是五块钱,每天累死累活,也不足袁若鸿开出的价格的三分之一,沈伟伟为了让悦心多赚点,又不至于那么累,就推荐悦心去了他们公司。她推荐悦心去,当然也因为她会做饭,而且做的不错,她从小就做家务,很娴熟。当时,袁若鸿太忙了,看都没看悦心,就说:“你每周一和周四晚上去打扫卫生,洗衣服,顺便帮我做好饭,需要什么菜自己买,回头一块儿报销,其它时间不用去,钥匙先给你,地点我写在便签上了,你自己找找看。”
他讲话的速度不快,这么一大段说下来也没喘气,后来,悦心离开后,他才想起来问刚才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何悦心,我同学,也是好朋友。”
伟伟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悦心开始帮袁若鸿打理生活,她细致,温存,每件事儿都做的很好。她不是那种花哨女孩儿,做好了什么事儿就要求回报的那种,她只是很认真的做自己份内的工作。对于这么一个女孩儿,袁若鸿慢慢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年底的时候,多发了她一些工资,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肯要,硬说自己拿的够多了,再多,会良心不安。那个时候,大家做事都讲利益,有几个还肯讲良心?袁若鸿觉得悦心是一个真真正正有自己原则的人,他尊重并敬佩这样的人。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悦心也爱过袁若鸿,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她不会送给他一个昂贵的打火机作为生日礼物。悦心特意来问她袁若鸿会喜欢什么?伟伟给了建议,她拿几百块钱买了那个礼物,这对一向生活艰难的悦心来说是一项很大的开支,可是,她却毫不犹豫。那时候,伟伟就发现了悦心对袁若鸿的心意,她表现的那么隐晦,那么似是而非,可是,一切却瞒不过她的眼睛。因为,她同样有一颗狂热的心。可是,那时候的袁若鸿真的是太意气风发了,他可以去随意践踏一个女人的心意,他爱的人太多,爱他的更是不可数。在这样的爱与被爱中,悦心对他的爱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即使,她卑微的爱着,勇敢的付出着,甚至艰难的等待着,可是,袁若鸿都表现的若即若离,他暗示着,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住脚步。悦心当时太年轻,太幼稚了,她以为爱了就是爱了,她不惜任何代价的去换取他那点仅存的温柔和情意。只有伟伟明白,有些事情,对悦心来说是多么的艰难。她要克服自卑,克服羞怯等很多性格上的问题,去对待袁若鸿,她把自己的尊严完全踩在脚下,她甚至说:“如果他喜欢的是我的身体,我也不会吝惜。”
伟伟震惊了,她不知道悦心哪里来的这种飞蛾扑火的勇气?不过,她还是发现了,即使爱情对袁若鸿这个浪荡公子来说微不足道,但他对待悦心跟对待别人终究是不一样的。虽然不一样,他仍没允诺她一个未来,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给不起,可是,当他觉得自己给的起的时候,悦心已经不再需要。她接受了顾楠,一心一意的谋划着她与顾楠的将来。开始的时候,伟伟一直觉得是悦心不要他了,可是后来才发现,悦心比任何人伤的都重,她小心翼翼的去忘记那些曾经和过往,她伪装自己的快乐,她尽量把希望寄托在顾楠身上,她那么柔弱,却不肯说出自己心里的苦,她要让自己与他没了任何关系。有很多事儿,伟伟看在眼里,她替悦心心疼,也有很多事儿,伟伟佩服悦心,她能说忘记就忘记,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爱情和人生。只是,过了很久,她仍然想不通,两个相爱过的人为何分了手?为何分开了这么久,袁若鸿对悦心仍是念念不忘?也许,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吧?失去了才知道美好,没有的才会珍惜。咖啡厅,沈伟伟到的早了些,随意给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基诺,等她喝得快差不多的时候,袁若鸿才姗姗来迟。他仍是一副绅士装扮,跟伟伟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差无几,他笑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抱歉,路上堵车。”
伟伟优雅的欠了欠身:“大经理啊,你忙,可以理解。”
“那你这个红牌主持人不更忙?”
伟伟听不出袁若鸿是在揶揄她还是在称赞她,就摇摇头,说:“真是好久不见,上次在长沙,我还以为看错了人,后来还是电视台的朋友说,那个就是你。去长沙做什么了?”
“收账!”
袁若鸿笑起来云淡风轻,“顺便探望一下故人。”
这个故人,又勾起了伟伟的感慨“我昔日的老板,现在不是也成了故人?”
袁若鸿没有回答,正好服务员走过来,他点了杯蓝山,让服务员端过来。“还习惯支使别人?”
伟伟呵呵笑起来,她还记得以前,跟悦心去他们家,他支使悦心去做这个做那,当时,她还没大没小的笑他:“袁总,您可天生就是领导的材料,在公司支使我们也就算了,在家还这么有派。”
当时,悦心主动站出来帮他说好话:“他没支使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后来,在伟伟的笑侃下,他让她们二位姑娘坐着,自己去烧水沏茶,伟伟也享受了一次袁若鸿的躬亲服务。那时,还是沾了悦心的光吧?又想到悦心,伟伟也就不再避讳,说:“我前两天见了她,怀孕了,真好,能幸幸福福的过日子。”
袁若鸿闷闷的喝了口咖啡,终于笑出来,“是啊,我们不都一直希望她过得幸福?”
伟伟叹了口气:“别想了,想想自己吧!”
后来,伟伟跟他说了下自己的工作情况,给他讲了些自己在广告方面的想法,袁若鸿没说什么,一直很耐心的听着。伟伟说着说着,还是不自觉提到了悦心,“她现在上班的公司,挺好的,也是做广告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