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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第1页)

“我姐夫。”

悦清对袁若鸿比对顾楠更亲近。如果在别的地方,看到袁若鸿这样一身手工西装的男人在厨房里炒菜,顾楠会觉得是一道风景,可是,在这里,看到他,顾楠却觉得是大煞风景。他皱紧眉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袁若鸿开口,悦清就抢着说:“袁大哥给我送书来的,你看,都是计算机……”

不等悦清说完,顾楠就夺过那些书,一扬胳膊仍得满地都是。悦心正拎着满袋子的蔬菜从外面进来,看到袁若鸿握紧拳头蓄势待发的样子,又看到悦清被吓到的表情,浑身不自觉的战栗起来,她轻声问:“顾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不是就错过了好戏?”

顾楠冷笑着。悦心手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蔬菜从里面滚落出来,她感到浑身发冷。“走,回去。”

顾楠拽着悦心的头发就往外走。“站住!”

袁若鸿凛然的挡在他面前,“你不能这么对待悦心。”

“悦心?”

顾楠已经红了眼,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袁若鸿,嚣张十足的反问:“悦心是你叫的吗?你算老几?”

看到顾楠这么对待悦心,悦清也急了,挣扎着站起来想保护姐姐:“你放开我姐。”

他身体不协调,一动,就摔在了地上,立刻,白皙的胳膊上就渗出血来。悦心最看不得悦清受委屈,乞求的看着袁若鸿,“帮我照顾下悦清。”

接着,她翻过顾楠的手掌,不知道哪里来的猛力,使劲拉住他:“顾楠,我们走。”

一路上,顾楠捏着悦心的衣领都没松过手,一直到家,他把悦心往卧室里一推,然后反身锁上房门。悦心忐忑不安:“顾楠,你干什么?”

他像疯了一样,撕扯悦心的衣服,“干什么?干你!……”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或者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双眼,“怪不得不在家睡,原来,那儿有个野男人……”

他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悦心几乎傻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顾楠会这么羞辱和折磨她。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思考,任由顾楠在身上发泄他的兽欲。伤心到一定程度,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她紧紧咬住唇,最后想到是居然是悦清那双惊恐的眼神。顾楠发泄了,也冷静了,他趴在悦心身上喘息,面对悦心的冷静,他心里无由来的害怕。他抚摸他在她身上造成的淤青,诚惶诚恐的道歉,“悦心,对不起。”

悦心却对他的道歉不屑一顾,她嫌恶的甩开他的手:“顾楠,你这个禽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肮脏的咒骂。顾楠心里深深的自责,恐惧,但嘴上仍不退让,他冷笑,“别忘了,这个禽兽当初可是你自己选的。”

这些话,让悦心心里一阵锤痛。当初,她只以为顾楠性格单纯,心地善良,他无条件的照顾她,帮助她,他开朗、外向,浑身充满阳光,是个好男人,值得托付一生,所以,他向她求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叫答应了。当初,悦心已经悔不当初。“是啊,我自己选的。”

悦心苦笑,“所以,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只恨我自己吗?”

悦心说恨自己,比说恨他还让顾楠难过。悦心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彷佛肉体根本不存在了,彷佛她只是一个玩偶,她自言自语的说:“我是喜欢过袁若鸿,可那又怎么样?谁说一个穷女孩儿就不可以有喜欢富人的权利?……可是,后来,我看明白了,我不喜欢他了……即使现在又见到他,我也从没背叛过自己的承诺。为什么总揪住他不放呢?顾楠,我爱过你,从没有对不起你……”

她喃喃的低语,好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她说爱过,而不是爱着。顾楠彷佛被彻底打败了,他颓然倒在地上,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哀大莫于心死,一整晚,悦心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她蜷缩在床头,睁着空洞的眼睛,彷佛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很疲惫,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她又回想起那些做过的噩梦,魔鬼抢走了她的孩子,魔鬼用冰凉的刀刃插进了她的心脏,她觉得自己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副躯壳。看到悦心这样,顾楠的心被妒忌与恐惧侵蚀着,他试图唤醒她,让她能正视自己,可是,不管他用再多的语言都是徒劳。顾楠无可奈何了,只能催眠自己:“别想太多,或许明天悦心就会好了。”

悦心是好了,她一早起来就打开电脑查阅文件。或者也可能她一夜未睡,因为他一直在阳台抽烟抽到天明。顾楠想凑过去看看,看看悦心查什么查找的这么小心翼翼。经历过一次吵吵闹闹的演习,离婚这件事儿对顾楠并不陌生,当他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字眼时,已经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彷佛有一种刺骨的寒冰穿透他的全身,直冷到了骨髓里。“不,不要!”

他抢过鼠标,关掉了所有网页。悦心悲哀的看着他:“顾楠,你理智点可以吗?残局总要收拾。”

如果这是悦心收拾残局的唯一的办法,那么他宁愿人生就这么残下去。他并不想离婚,也不要离婚。他已经不能冷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悦心的决定,他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往外就走,“悦心,我们现在先不要谈这个问题,好吗?上班要迟到了。”

才早上六点,走路过去,也不会迟到,可是,顾楠已经找不到借口去拖延和拒绝。清晨六点,他走在空旷、冷清、寂寞、无人的街头,心里的零落和无奈怎一个乱字了得?悦心还是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在床头,然后收拾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搬到了伟伟那儿,她自嘲的说:“还真让你说对了,跟顾楠吵架的时候,多了个投奔的地方。”

“不只是吵架那么简单吧?”

伟伟彷佛嗅到了什么,她敏感的盯着悦心脖子上的淤青。悦清看着姐姐,一阵心疼,恨不得自己是身强力壮的勇士,有能力保护她,他试探的问:“他打你吗?”

悦心摇摇头,让弟弟放心,“顾楠宁愿打他自己也不会打我。”

但愿说谎不会长长鼻子,悦心捂住半边脸想。顾楠的心里真的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她的。可是,他不明白,最后为什么她还是提出了离婚?顾楠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凌乱的一切,说不出的心伤。悦心不在,这里仿佛不再像一个家。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张纸,上面醒目的写着悦心的名字,他摸索着那些字,好像在抚摸悦心的肌肤,可是,回应他的却没有任何温度。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到处找打火机,他要消灭这些悦心要离开他的凭证。床头的玻璃花瓶被他不小心扫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是悦心最喜欢的花瓶,顾楠怕悦心会不高兴,赶紧一片一片捡起碎玻璃。他找来胶水,想把玻璃黏起来,让花瓶像当初一样,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把两片玻璃凑在一起,他趴在地上,呜咽起来,他怕,自己与悦心也会像这花瓶一样,一旦破碎,就在也不能完好如初。悦心!想到悦心,顾楠赶紧打电话给她,可是,却没人接听。她今天又不回来了吗?还是以后都不回来了?顾楠不敢往下再想,他立刻起身,换了套最干净最体面的衣服,直奔沈伟伟的住处。他知道,这是悦心唯一可以逃避他的地方。大门紧闭,他已经等不及按门铃,直接用手掌拍打着铁板,急切的叫喊着:“悦心,我知道你在这里,开门。”

周围的邻居闻声,纷纷探出头,并指责他神经病。顾楠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希望悦心能出来,他要跟她谈谈,他要求她不离婚,他要跟她说,他一直深爱她。悦心没有露面,她只是隔着大门跟顾楠说:“顾楠,你回去,我们都静一静吧。”

顾楠不再闹了,悦心想静一静,他一定要让她安静,或许,她静下来想通了,会主动回家。他站在门外,悻悻的跟悦心说:“我会等着你。”

与顾楠之间的危机,也让悦心陷入了烦恼。她思绪如麻,总也理不清,好好的婚姻,为何走到了这般?顾楠爱她,她明白,可是他也伤了她,那么狠,那么深,让她无从躲闪,无法解脱。离婚,是她无奈中唯一的选择。她爱过顾楠,那时候,他给了她安稳和承诺,让她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她也恨过顾楠,因为他答允给她的未来却没有兑现,他不顾她的感受,他对她缺乏信任,他对她不够关心,虽然她从未说过,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放在心上。这样一个人,她无法再容忍下去。可是,顾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对她有心,温柔的时候,让人心酸。他大男人主义,口口声声要养她;他有时候也幼稚,孩子气,经常逗她哭笑不得。悦心脑海里一片纷乱,上班的时候,难免出差错,她把不同的设计表装进同一个文件袋,然后到处找另一份设计表;她手里拿着直尺,还问韩轩,有没有看到她的尺子。韩轩诧异她的表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强打精神,深吸一口气,笑呵呵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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