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玩且行,众人都知道鸣鸿刀是不世出的神兵宝器,倒也不担心去晚了就被别人夺去。是以,这一路走得一点也不匆忙,才出了京安,众人便舍了官道走小路,总能遇到些有趣的景致。这一日,进了一个叫小牛庄的村子,景衫薄和桃儿在山野间追地欢,卫衿冷在他们身后也是看得有趣。突然,桃儿跑到一侧田垅竟是不跑了,晋枢机知道桃儿甚是通灵,便连忙和商承弼赶了过来。卫衿冷蹲身查看,景衫薄握着潭影,声色如凝,“不必看了,叫人挖吧。”
晋枢机在日光下滑着自己嫩粉色的指甲,“又是谁,嫌我的酒器旧了,送上累累白骨。”
景衫薄狠狠瞪了他一眼,“人命关天,你难道真的没有心吗?”
晋枢机冷冷一笑,“原来夜照公子也知道人命关天,我怎么记着,有人是一出手就不留活口呢。”
“我杀的都是当杀之人。”
景衫薄握紧了潭影。“那是,有那样的三位好师兄,您就算杀错了,也是替天行道!”
他说着就看卫衿冷,“审狱司一连七天上了十二道折子数说于文太的罪行,各个都是证据确凿,我就不信,他们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胆识和本事。”
卫衿冷不过淡淡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罢了。”
“我看是有人替天行道才是。”
晋枢机冷言冷语。“重华!”
商承弼呵斥一句。晋枢机知道,商承弼此刻还不想跟缉熙谷的人纠缠。只说话间,吴应龙已经带了一批人过来掘土,黑猫属阴,桃儿又向来喜欢流连这些神神怪怪的地方,便一直在旁边看。这边皇帝督阵,挖土的侍卫们自然都卖足了力,片刻之间就看到了森森的骨头。晋枢机一个抢步就要过去,却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大喝,“不敢挖啊!”
晋枢机回过头,见是一个荷锄老者,须发斑白,人倒是很硬朗。卫衿冷连忙过去扶住,“老人家,可是我们冒犯了什么忌讳?”
“什么忌讳?这人最少死了十五年了,尸骨却埋得这么浅,还在路边,你觉得是什么忌讳。”
晋枢机冷冷道。商承弼却是看老人扛着的锄头,“老人家高寿?皇上去年春天不是才下过一道法令,家有七旬长者,便可以免除赋税吗?怎么您还在下地呢?”
“皇上?皇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这老人话才出口,沈栖闲就笑了出来,“可不是嘛,他从来都是某些事做多了才会腰疼,站着说话,可是绝对不会疼的。”
商承弼倒是不以为忤,反倒握住了老农的手,“老人家此话怎讲?”
那老者道,“皇上是下了令,皇榜也张了,大家伙也是高兴啊。可是,这些免了的赋税,却让当官的补上。这当官的还能给我们好脸色看吗?”
商承弼长叹一口气,“的确。是他太想当然了,他以为,杀了几个贪官,这些人就能收敛些。”
“那倒不是。”
这老者道,“当今圣上法令严苛,没人敢贪,咱小牛庄虽说荒僻,可也算是天子脚下,京城旁边,倒没有哪个当官的敢太欺负我们。只是,当官的不说话,有能说话的。”
“哦?”
商承弼突然觉得听起来糊涂了。老人指着地下的土坑,“这是大师的法旨。”
商承弼刚愎自用,全天下只有圣旨,哪有法旨,“又是哪里来的妖僧妖道?”
那老者连连摆手,“这可不敢乱说,楚大师不是出家人。”
老者压低了声音,“大师可是出自,缉熙谷。”
二十二、阴谋商承弼刚愎自用,全天下只有圣旨,哪有法旨,“又是哪里来的妖僧妖道?”
那老者连连摆手,“这可不敢乱说,楚大师不是出家人。”
老者压低了声音,“大师可是出自,缉熙谷。”
商承弼还未曾有反应,卫衿冷和景衫薄都是一惊,沈栖闲跳了起来,“哪里来的鼠辈,敢冒充缉熙谷招摇撞骗。”
晋枢机不满道,“什么招摇撞骗,也许,真的是谁出了这种馊主意,让人尸骨不得安宁呢。”
景衫薄突然抬眼,目光冰寒,“谁再说一句缉熙谷的坏话,我——”
“你怎么样,你那杀人不见血的宝剑又要出鞘了吗?”
晋枢机冷讥他。景衫薄只是哼了一声,不说话。“老人家,您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劳烦您带我们去见见那位楚大师呢,顺便,说说这尸骨的事。”
卫衿冷请托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