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枢机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拣了件藏青色的箭袖圆领袍换上,仔细在镜前照了几遍,确认旁人看不出来才抱着桃儿出去,走到门口又觉得好笑,这宫里谁不知道你就是这么一个货色,十六个太监捧着那东西一路从尚食局走到这,难道还会有谁不明白吗?他长长吐了口气,抽出七弦琴下的飞泉剑佩在腰侧。于皇后,伤了你的宝贝弟弟,坐不住了吗?“呃”
,晋枢机挺起腰来,泬内那东西又深了几分。他密閮本就较一般人紧仄,後閮佼欢也远比常人痛苦,商承弼的尺寸却是格外惊人,几乎每一次都要弄到出血。除了最初的几月,商承弼对他都是怜爱的多,种种宫廷密噐,也常常舍不得撡弄他,就算气得急了给他上了锦栓玉塞,但往往他求两句便也罢了。哪怕是玉势,说是不在身边的时候必须带着,但一则商承弼很少舍得放他出去,二则,就算是不带,大不了回来被他罚上几鞭子,是以,这後閮含着器物的滋味,他是很久没尝过了。去年瞒着他偷偷跑去楚国藏了一个月,被抓回来之后也整治地很惨,可也因此休息了快半年。晋枢机又走了几步,那牛肉不似玉势,却是软的,才挪开步子就到处乱撞,商承弼怕他八、处置晋枢机伸指拂去剑上鲜血,低头舔去指上血珠,他的眼神那么甜蜜、动作那么温柔,甚至噬净了血还觉得有些不舍得,“我拦不住。就像——娘娘此刻看着我杀人,也拦不住,一样!”
于皇后打了个冷战,再看他时,只觉得他眉心那颗妖魅至极的朱砂痣也化成了一个血洞,进而更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他就像头嗜血的幼兽,张大了口要将人吞进去。晋枢机看着脚下尸体,“这位柳姑娘虽老了些、也胖了些。不过——胖些才好。”
他说着就对于皇后粲然一笑,“如今已是五月,等过了夏,很快就会入冬,北面的狄人肯定又要抢咱们汉人的东西。他们抢,咱们就要打,只是这打仗是件极耗银子的事,娘娘,您说是吗?”
于皇后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只是哼了一声。晋枢机绕着那柳宫女的尸体转了一圈,“听说,这位柳姑娘是将军府的旧人,她对娘娘,果然是赤胆忠心。”
“你要做什么?”
于皇后握住了茶案的角。“也没什么。我想,她既然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死人,如今倒在坤和宫,就更该是娘娘的尸首。”
晋枢机口气很淡。“你胡说什么!”
于皇后扶着茶案的手不住颤抖。晋枢机根本不理会皇后,“娘娘刚才好像是说,重华——倚色欺主?其实,重华是真心为君分忧。皇上年年都为军费烦扰,重华就想着,怎么减省出银子来。既然,重华一个小小的佞幸都懂得体谅皇上的难处,娘娘统领六宫,就更该身体力行,做后宫的表率才是。”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于皇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晋枢机明明说得是非常普通的话,还好像很在理,可自己只要一对上他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就觉得他亮闪闪的眼睛里长出了四个怪物。晋枢机看着于皇后,“娘娘,您看这位柳姐姐,生得这般丰腴,又养得膘肥体壮,真是块好材料。”
那一地站着的十一个宫女见他赞叹都不由得缩起了肩膀,晋枢机手指着一个很是瘦弱的小太监,“像你这样的,就不行。太干了,又没有油水。”
“你究竟要怎样!”
于皇后被他逼得狠了,终于忍不住。晋枢机两点妙目亮如明星,“我是觉得,娘娘这坤和宫不小,每月的灯油烛蜡用度一定不少,这位柳姐姐脂腻皮油的,在这丰臀上开个口做成尸灯,一定很好用。”
他说着就蹲下来,用指背轻轻扫着柳宫女面颊,“趁着这会儿刚倒,还没死透,娘娘快叫人来将她抬到晦暗阴湿的地方去,在她尸身四周点上白烛,大火烧、油花焠,熬上那么七日,滴下的尸油——”
他说到这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险些忘了!娘娘记得,烧之前千万将她下巴割下来,这一块肉,要单独化,化好的油就找个小瓶装起来。每月初一十五,皇上来坤和宫的时候,娘娘便蘸上这义婢忠仆下颌的脂油,轻轻涂在双眉之间。听说,这样就能——媚色长存,圣恩永固。”
晋枢机伸手一滑,指甲正剺在那宫女下巴上,“真是肥腻得很啊。娘娘慢慢用,这一具尸体,省着些,足够烧到冬天了。到时候,重华亲自上表替娘娘扬名,大梁皇后,克奢从俭,恩泽万民!”
晋枢机轻抚着飞泉宝剑,才走出坤和宫就看到了王公公,心道,这消息传得可真快。王公公立刻上前,“皇上一听说娘娘召侯爷去了坤和宫,就立刻派老奴过来。侯爷不知,今天朝上可是闹得天翻地覆了。”
晋枢机微微一笑,“废了于家的宝贝疙瘩,那些老臣给了皇上不少脸色吧。”
王公公压低了声音,“侯爷留些神吧,皇上召您去御花园。”
晋枢机轻捋着鬓边长发,“留神?不留神又能怎样呢。”
果然,晋枢机还未走到商承弼近前三步,就被他一声呵斥,“你给朕跪下!”
晋枢机低头看了一眼那铺着细密彩石的小径,正绘的是“牧童遥指杏花村”
的图样,晋枢机小心翼翼地藏了眼中的委屈,漫不经心地从唇边打着圈磨出一点小抱怨来,“硬”
,话虽这样说,却还是乖乖曲膝下去。只是膝盖还未着地,已经被一股极强的力道拽进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