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说,“可是很可能背不动。”
昂星笑起来。“笑什么!都是你,没事长那么大个,也一不知道小时候吃什么东西了。”
最后,两人坐过路的马车回来。一路上,倾城都睁大好奇的眼睛。回到旅馆,用过晚餐,倾城自浴室出来,昂星为他涂药。昂星仔细检查倾城的伤,是好的多了,只余几处淡紫色的伤痕。但是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淤血才消散,可见当初真是伤的不轻,如果不是手上有专用药,还真不知何时能好。涂好药之后,倾城拉上浴袍,伸手打开无线电,收音机内传出细细乐声,然后走到昂星身边,跨坐在他腿上,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如夜色般温柔。昂星只是微笑,垂下眼帘,别转脸,并不看他。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面而坐,直到窗外月上中天。倾城耐不住这无声的局面,想找个话题,“收音机里唱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曲名。”
“听的懂唱的是什么吗?”
昂星静静听一下,那是一只英文老歌:直至十二个永不,我依然爱你,抱紧我,不要让我走……我爱你直至十二个永不……倾城打断了他的思路,“从那件事之后,你就没碰过我。”
“你受伤了。”
“现在已经好了。”
“还没呢。仍有淤血未散。”
倾城让浴袍自肩头滑落,“是不是,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怎么会。”
“那为什么不抱我?”
昂星扶着额角,“你今天怎么了?”
“你不抱我,我会害怕。”
“怕什么?”
“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
“那就抱抱我。”
“这是两回事。你去休息吧。”
倾城紧盯着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退出江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就是这样的小城对吧。你现在来,是不是怕,以后再没有机会。”
昂星轻轻摇头,“不是。”
倾城把手放在昂星肩上,“我们逃吧。”
昂星再度摇头,“你不明白。即使要逃,也不是现在,不是这儿。”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但是不告诉我。”
昂星只是不语。倾城俯下身,和昂星接吻,紧紧地抱住昂星。昂星左右闪避,用手扶着倾城的肩,推开他,“你别。”
倾城抬起脸,看着昂星,明亮的眼睛里,充满忧郁、不安。“你不会只是想玩玩的,对不对?”
“当然。”
“可你从没说过你爱我。”
“爱不需要言语。”
倾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好。以往,面对他的客人,他可以说出无数的甜言蜜语,从不重复,他对客人所说的情话,几乎可列成百科全书出版。但是面对昂星,纵然心里有很多很多情感想对他表达,却只是开不了口,或是词不达意。“你不抱我,就是不喜欢我了。”
他决定用赖的。“不会!”
“那就抱抱我。”
“你不要耍赖。”
“你不抱我就是不喜欢我,喜欢我就抱抱我。”
“只是抱一下。”
“是。只抱一下。”
昂星伸手拥住倾城,倾城马上亲吻他,用他的吻引诱他。两人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昂星终于软化,抱起倾城,两人倒在床上。倾城倾尽所有,令昂星得到最大的快乐满足,两人一夜缠绵直至天明。可是就在这样极度的快乐欢愉之中,昂星仍然可以感到,心中淡淡的苦涩滋味。昂星太成熟了,他不可能像倾城一样,把一切抛诸脑后,只享受今日欢乐,他总觉得他肩上有责任,他要考虑其它种种。他始终生活在现实里。第二天,两人起程,返回到维也纳。在地铁站的入口,昂星让倾城等他,自己则去买吃的东西。倾城站在灯柱边,一面东张西望。突然,一位男士出现在倾城面前,和他说话,似向他问路。倾城听不懂男子的话,只是上下量他。眼前的男子,穿得体的名贵西装,一头天然金发,碧蓝色的眼瞳,眉目清秀,戴一副金边眼镜,高大,斯文,一径看着倾城微笑。倾城突然心头一凛,他,不是来问路的。不由的把行李抱胸前,警觉地看着他。金发男子走近一步,倾城心慌了,忙往后退,突然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没惊叫起来,一回头,却是昂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