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终是没舍得用力。
霍司寒颤栗着与深冬对视。
即便这一刻,心里对于深冬的怨恨,已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过的高度。
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心动的少年,却依然不舍得对自己爱慕着的人动手。
“为什么?”
他掉下一滴泪。
声音哽咽着向她乞求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可躺在地上的人远比他想象中要残忍。
就算是继续欺骗,她也不肯再施舍任何一个可以安抚自己的谎,慰藉自己那颗因她而支离破碎的心。
深冬兴奋地笑着。
明艳的面庞上,交织着太多诡异而矛盾的情绪。
牵动那张蛊惑他落入陷阱,又叫他无比痴迷的唇,共同构成一幅色调荼蘼的画,悄无声息地烙印进心底。
哐!
庞大的力道从身后袭来。
同来参加洗尘宴的阮父将他从深冬身上踹开。
用那一如既往地嫌恶的眼神,漠视他的人格,轻蔑他的灵魂。
“什么东西。。。”
不轻不重的四个字尖刀般刺进霍司寒的心。
将他那颗渴望着认可,渴望着被人接纳的心,翻搅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挣扎着出痛苦的呼喊。
身体却被阮父带来的保镖牢牢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沉重的无力感席卷了少年的身与心。
他双眼湿红地望着高高立在自己的深冬,无助如巨人脚下的一只蝼蚁,绝望而悲戚地期待着她的注意,她的怜悯。
深冬和她父亲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
在这个痛到极致的时刻,自己的呐喊,自己的歇斯底里,像是噪音一样,吵闹得人心烦,却不值得父女二人的注意。
“没事吧?”
阮父淡淡关心了女儿一句。
目光没太殷切,却也不疏离。
半点伤都没受的深冬,回给阮父一个平静的微笑。
侧身看向阮父身后紧跟过来的盛宴时,眼底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挑衅的意味。
“如何?”
她用口型描绘出二字。
明白深冬什么意思的盛宴,笑得一脸核善。
两条弯成缝的眼,遮掩着他瞳孔深处,望不见底的阴郁。
保镖将霍司寒带离了会场。
走廊上,处理完闲杂人员的阮父,转回身去,继续和盛宴商量有关阮盛两家联姻的事。
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深冬并非他的女儿,只是一个正在交接的项目。
“既然我女儿同意联姻,那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有关订婚的一切事宜,以后你们自己和深冬商量就行,我没意见。”
日理万机的阮父,撂下这句话,就快地离开了会场。
留下已经能独挡一面的深冬,应付盛家这个年纪轻轻就凭一己之力剔除所有旁系子弟,坐稳盛家第一把交椅的掌权人。
“借步聊一聊?”
盛宴支开一旁的盛世,笑着对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