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清贵的脸,再虚伪的话都变得可信。
谢常自觉多说无益“也罢,就是委屈幸卿了,先将太子关进宗正寺吧。”
“谢陛下。”
幸世邈鞠身告退了,脸上虚伪的平静褪下,眼神瞬间冷得像要结冰。
殿门外,谢清晏和伏鹤仍跪在冰天雪地中。
她本就体虚,再加上受寒热,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趴在地上。内监和伏鹤都在旁边看着,却不敢去扶。
谢清晏的丝散在一地雪中,露出白皙却被冻红的侧脸。
真是我见犹怜,幸世邈却生不出半分心疼。
他走到谢清晏旁,踹了她一脚“殿下,起来与臣说说缘由。”
说说为什么要咬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若不是依附于自己,谢清晏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他将谢清晏捧上太子之位,她却收集证据弹劾他。
幸世邈这一脚力道不轻,谢清晏被烧得神志不清,只能艰难地睁眼仰望他。
她这会儿怕是说不清楚。
“陛下口谕,太子今日起入宗正寺,反省自身。”
两个内监将谢清晏拖了起来,准备送去宗正寺。
虽是太子,但到了进宗正寺这一步,说明离废太子也不远了。
内监们如此想着,动作上也不太恭敬。
幸世邈心中有气,但见不得下贱的内监对谢清晏不敬,冷声叫住两人“狗东西,这就不把她当主子看了么?”
两人满脸畏惧地解释了一番,才毕恭毕敬地将谢清晏送去宗正寺。
殿前,只剩了亭亭而立的幸世邈,跪得笔挺的伏鹤,和一群沉默的内监。
幸世邈走到伏鹤身前,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
伏鹤官帽上已经积了一层雪,嘴唇惨白,却一脸不卑不亢“太子殿下进了宗正寺,幸相又打算如何处置在下呢?”
无非就是罗织罪名,再将他打入打牢,严刑拷问到他死。
百年后,二臣传中会记下幸世邈的罪行,而他会成为像许多直臣一样千古流芳。
“伏大人,幸某为何要处置你?”
他懒懒地抖了抖官服的下摆,似笑非笑地轻蔑道“说得好像留着你对幸某有威胁似的。”
谢清晏当太子两年,没想到第一个听她差遣的居然是这种读书读傻了的蠢物。
幸世邈甚觉此人无趣,不多逗留,径自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伏鹤的大吼声“奸相!你留我一日我便参你一日!你早晚有被抄家灭门的时候!”
闻言,幸世邈转过身,神情淡淡的,没有半点动怒的迹象。
他从不和蠢人置气。
“伏大人,你是新科探花郎,学问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别将圣贤书上的大道理往殿下脑子里灌,那只会害了她。”
“身为太子,她天真不得半点。”
他声音冷若冰霜。
她若太天真,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自己也没十足把握保得住她。
话落,幸世邈离去。
顷刻间,伏鹤笔挺的脊梁弯了些,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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