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主仆,有时候有一家人的感觉,宇文靖平时有话无人诉说,倒是这个常年侍候的老庄知道一些。因此并不同他着恼,只有无奈在面上:
“今儿我高兴,你说这些做什么。”
老庄后悔失言,但失言即刻收不住,又为了解释,索性说的更明白:“天大爷要是常留家里,缃姑奶奶也会同您走动的。如今这算什么,一个太监分明是个小人,也敢踩着您行事。清陵赵家咳嗽一声,早就把他震成骨头碎……。”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吧。”
宇文靖在他的话里回想起留芳园里见到女儿,她出落的比在家里更为光彩。当父亲的心上面想,宇文靖为女儿开心。
至于清陵赵家不和太师公然走动,他们家几百年里都是不通世俗的臭脾气。不走动就不走动吧,宇文靖倒不指望。他身为太师,从来说一不二,哪能依靠女婿在朝中当官。
再说不走动,也多少有让郭村有忌惮的地方。
虽说想起儿子永杰带出伤感,但想到独女嫁的好,宇文靖更显容光焕。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文天的女儿无忧。
小姑娘生的好倒也罢了,难得的是她聪明伶俐。
家里生的最好的两个,宇文绫,宇文红,也都认为自己是聪明伶俐的,宇文靖背后总是摇头。
如果他需要联姻以寻求家中的附翼,也不会对二位大姑娘有想头。她们远不如宇文缃。宇文缃恨父亲恨到不能和他同处一室,但嫁的人家还能在宇文靖的政敌心里造成一定的威慑。
而九房的姑娘,颇像独女宇文缃。
她逼迫周英虎的那几句话,她为母亲争名份的几句话,宇文靖有时候会想想。想一回不痛快一回,嫁什么云家。
缃儿是许给皇上的人,都可以改。九房里有什么不能改的?
这样一想,宇文靖出门的时候心情更不错。他今天邀请来好些世家子弟,他得打起精神来。
文天携带女儿来见礼,宇文靖笑容呵呵。
这对父女虽没有穿他送去的衣裳,但打扮的都还得体。只要不是一身布衣扮清贵,宇文靖就有满意。而顾氏也没有来,太师悄松一口气。
让他低头寒暄,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他边走,边把宇文天离家后成长起来的子弟们介绍着。文天父女对着一堆的开屏孔雀笑得心照不宣,都有一样的心思。
幸好没有叫浩然来,不然的话,太师将得逞几分。
请的这些客人们,不论是才学上,不论是家世上,都压云浩然一头。云浩然要是一难过,殿试考不好,太师还不大敲锣鼓庆贺吗?
身为未婚妻,文无忧揪一把衣裳,又揪一记,把恼怒消除在这举动上。
也因此,她看到明三,懒得给他好脸色。这应该是太师眼中的佳婿,不过此时文无忧只有贬低他的心情。
小青又瞪了眼想来理论,春草明显占据上风:“哈,衣裳太不结实了,走路上就颠的开了丝。”
笑面虎周大人大模大样的来了,宇文家几兄弟咬起牙。
大老爷宇文永华自认为充分领略太师的用意,出来当和事佬儿:“大局为重,呵呵,兄弟们,他肯来是好事儿,一会儿灌些酒,让他扣的银子如数儿了。”
亲戚们殷勤,宾客们含笑,不管往哪一处看,都是其乐融融。
直到,一行佩刀的公差走进来。
宇文靖大怒,对宇文永华瞪去:“老夫请客,你刑部的人都可以来吃酒,但是,带刀是什么原因?”
宇文永华也纳闷,对为的人铁青起脸:“王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大夫人和宇文红不在一个地方,遥遥相对的微微一笑。
王捕头抱着大卷的卷宗,送给宇文大老爷:“大人,您说过的,不一般的案子得不一般的办理,再说,是您府上有人知会我们前来。我们还以为是您的吩咐。”
大老爷懵住还没明白,宇文靖当着很多的人脸面上下不来。他请来客人,为的是给宇文天重返京中官场铺路,不是请客人们来看家里出大案子的笑话。
暴喝一声:“永华!此时此地,给我解释明白!”
这一声好似狂风卷雷霆,文无忧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再看身边的人都有惴惴不安。
春草道:“姑娘别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
文无忧摇一摇头:“太师自有气势,纸老虎肯定不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放眼对院中的“孔雀”
们望一望,小声道:“春草,等散了,你再往云家走一回,对浩然哥哥说,不管有什么挑拨离间的出来,都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