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看起来是正人君子,实际上内心之恶劣,只有自己知道。下课后,俞兆依气愤地瞪了江桓一眼,江桓却没丝毫反省,还一脸无辜,“怎么了?”
怎么了?
俞兆依简直要被气笑了,教室外的走廊上学生来来往往,她压低声音,“你说呢。”
他把作业给批成了这个鬼样子,人人都是全对了就算了,还事儿挺多的给写那破评语。
这评语怎么能随便给呢!
她还以为有什么天才被埋没。
俞兆依见江桓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就拿这评语说事儿,“你看啊,你写的那个评语,有根据没有?”
江桓不说话。
俞兆依也懒得跟他说什么,反正就纯粹好玩儿,就捣乱呗。
等到了办公室,没有老师在,江桓清了清嗓子,俞兆依以为他要表自己言论,说“那小孩儿字写的很烂,逻辑也不通,甚至围绕的主题都不准。”
俞兆依靠在桌子边,抬头看着他,等着后话。
江桓立于她面前,“我猜,他在班里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孩儿。”
这小孩儿因成绩不好,性格比较木讷,也挺怕老师,在学生群里、老师群里一般都挺被忽视的。
“嗯……”
俞兆依继续等着后话。
“但你看他今天,不是挺活跃。”
江桓拿过俞兆依握在手心的杯子,就着杯沿喝了口水,喉结滚动,水润了润嗓子。
“依依,教书和育人,是一码事。他不是个天生沉默的小孩儿,你就要鼓励他积极主动,向光生长。”
俞兆依冷不防被教育了一番,心中确实是惭愧的。
确实,教书这一年,她更多的是完成领导的任务,完成自己的教学进度,这属于浅层的、书面的、官方的沟通,要怎么进行情感上的交流、心灵上的共鸣,还需要揣摩。
江桓辅修教育学,从没在一线岗位待过,却有这样的领悟,俞兆依是由衷佩服的。
她抬头望向江桓,眼里星星闪闪,几分真心几分揶揄,“江教授果然厉害,受教了。”
又一声江教授,江桓半点羞赧都无,尾巴却要翘上了天,“不是我吹,要是你再小两岁,我还真对得起这一声称呼。”
“……”
前提是我再小你两岁啊……
只不过——
“师生恋有点刺激吧。”
俞兆依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大胆又热烈。
饶是江桓也有几分愣。
窗外传来小孩儿嬉笑打闹的声音,办公室里安静又炙热,江桓恍惚回到了学生时代。
跨越着初中部高中部之间的大半个人工湖,他领了老师的跑腿活儿,从俞兆依班级门口路过,看她跟前后桌笑得人仰马翻。
她们在聊什么?
这是当年的江桓最好奇之处。
不知不觉中,他又揽上了俞兆依的腰,往前倾了倾身,两人面对面,气息交错,“你还想师生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