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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宽没正面接萧敬的话，反而扯开话题。后者也不恼，却是不再多言。

  满打满算，弘治帝掌朝十八年，对他的性格行事，身边伺候的宦官都有几分了解。

  自正月一场重病，龙体就时好时坏，始终没能大安。宁瑾和扶安在御前伺候，眼瞅着也瘦了一圈。知晓天子开始服用丹药，萧敬陈宽都晓得不好。

  对这些在宫里活过大半辈子，执掌十二监的大太监而言，内廷基本没有秘密。唯一忌讳的就是脑袋拎不清，嘴巴不严。

  陈宽急着处置刘瑾，一是察觉他品性不佳，继续留在太子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二是怀疑他秘通前朝，同礼部右侍郎焦芳暗有往来，传递消息。

  内廷中官不是镇守太监，胆敢同朝臣私自结交，依制可是大罪！

  锦衣卫查不到内廷，东厂的探子却是早有线索，只可惜没能抓住实据。

  原本可借天子话处置了他，奈何皇后横插一脚，落得个虎头蛇尾，无疾而终。经过这次，想再抓住刘瑾的把柄，无疑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陈宽颇觉有几分萧索。

  &1dquo;你也别想太多。”萧敬仍是笑道，&1dquo;天子令太子陪宴，定是要培养太子。前儿宁瑾不是递话，陛下很是看重今科探花？”

  &1dquo;杨探花？”

  &1dquo;对。”萧敬道，&1dquo;瞅着吧，若是宁瑾那老货没诓咱家，今科一甲三位，谁龙谁凤，还真不好说。”

  两人说话时，小黄门已重安置了桌椅。

  皇太子所用的器皿需另行准备。萧敬陈宽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查验，大到桌椅小到碗碟，不错丁点。

  &1dquo;好了。”

  放下最后一只酒盏，萧敬直起腰，吩咐长随道：&1dquo;你在这看着，咱家和萧公公回禀天子。勿要让生人近前，礼部官员亦要拦住。”

  &1dquo;是。”

  长随干脆立在桌旁，谁来瞪谁。

  萧敬摇摇头，对陈宽道：&1dquo;瞧见没，这又是个棒槌。”

  棒槌？

  陈宽笑笑。

  棒槌总比机灵过头，成了祸害要好。

  申时正，参加恩荣宴的进士已6续抵达，由小黄门和礼部书吏引导，无人敢大声喧哗。

  申时中，各部官员6续就席，其后是三位相公。

  申时末，皇太子朱厚照由宦官仪卫簇拥，自外行来。

  朝官进士立即起身行礼。

  朱厚照身着大红盘龙常服，头戴翼善冠，腰间玉带只垂下一件玉佩，再无其他。

  为表郑重，众人行礼之后，朱厚照向三位相公还礼，朗声道：&1dquo;孤奉父皇命陪宴，无需多礼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