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他这样的浪子,根本就不能给对方一个安稳幸福的环境,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害了她。所以这二十几年来,他一直小心地控制着自己。虽然流连青楼却不对任何女子留情--让别人伤心固然不好,但自己若也落到对花泣血对月洒泪的地步,那却更是大大地不妙。他一直自我控制得都很好,从来没对谁动过心。直到遇上这个小鬼。眼睛下意识地一斜,往殷那边望去。b殷侧身躺着,面朝着墙。魏可孤知道他没有睡着,这孩子一向都是那么安静,今夜更是静得出奇。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向自己说呢?原本只是带着点担忧的温柔注视着他的背影,但,也不知是怎么,渐渐的,那视线便开始随着少年身段的弧线游移起来,不仅目光被吸引住,手指尖也莫名地轻轻一颤,竟有一种想沿着曲线去抚摸他的冲动。魏可孤暗暗地吞了口口水,苦笑。是不是真的太久没碰女人了?自己竟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么?静夜之中,咽口水的咕咚声居然清晰可闻,殷微微一动,低声道:&ldo;魏大哥,你没睡着?&rdo;说着,转过身来。殷反正是无形无状,因此一路上两人睡一张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但些刻他转过身来,魏可孤满怀绮思之中忽然见到他清丽如莲的面孔近在咫尺,微微一愕,竟觉得下身有了反应。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魏可孤瞬间便在七月夏夜出了一身冷汗,只怕被殷看到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边下意识地夹紧了腿,一边结结巴巴道:&ldo;我……我……热得我……睡不着……&rdo;慌乱之中,随口扯出一个借口。殷信以为真,哦一声,半撑起身子,对着空中轻轻吹出一口长气。鬼魂乃阴气之物,他这样轻轻一吹,蚊帐中立时暑热全消,阴凉下来。&ldo;好些了么,魏大哥?&rdo;魏可孤强自镇定,笑道:&ldo;好……现在,倒有些凉起来了……&rdo;趁机横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下身。殷不知究里,只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困惑地望了望他。魏可孤忙道:&ldo;这样就好,既不冷又不热,你躺下来睡罢。&rdo;殷嗯了一声,重又躺了下来。魏可孤在心中将自己骂了个贼死,咬牙将手伸下去在大腿上重重一拧。他自己下手绝没有留情,顿时只觉腿上一股剧痛,痛得他险些叫出声,不过还好,死命忍住了。这一着果然有效,那太过争气的小弟弟已经软了下来。魏可孤这才如释重负。殷哪知他被子下面这些挣扎,睁着眼看着帐顶,过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低低地道:&ldo;魏大哥,今日……教你担心了。&rdo;魏可孤正自松了口气,乍听见这句话,忽然之间神魂飘荡,那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也瞬间消失不见,脑中嗡嗡地响了半日,心中一半酸楚,一半甜蜜,想说点什么,却又张开了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殷低声道:&ldo;我没事的。……只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有点意外罢了。&rdo;魏可孤深深看他一眼。只是有点意外?那种无比惊惧的感觉,叫意外?他有点疑惑,亦隐隐察觉到殷和他口中说的那人大有前因。不想见的人……你追着去的不是你那位失散了的朋友么,怎么又变成不想见的人了呢?殷苦涩地一笑,似是自言自语:&ldo;想不到隔了千年,还能遇上他。&rdo;这么多年,东方紫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中由刚开始的纤毫毕现慢慢地变得模糊不清,那时他心中尚有怨恨,不甘遗忘,于是反复回忆想要牢牢记住,但偏偏越想记住,越觉得他五官模糊,只余一张辨不清面目的脸孔。后来,确实时间已隔得太久太久,渐渐地他不想再记着这个人了,爱过痛过,怨过恨过,到底两人之间是缘是劫,他已经不愿再想。在池中的岁月,怨魂越是含血愤天,他就越是勤念清心咒,修身养姓。渐渐地那个人的形象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余下这样一个名为东方紫的名字。可是,奇怪,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他竟然还是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全心的爱恋,满怀的怨恨,都在千年的时间中消失殆尽。若说此刻他对他还有别的强烈的情绪的话,那就只有害怕了吧。那人跟千年前比起来模样竟是一点都没有变,换作平常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那周身的一团黑气,果然是成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