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啊!只是最近有点忙……”
陈之敬含糊道,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高仁那蒙古大夫口风还算紧,自己老婆都没说,就是太八卦了。
端起酒杯半转身体靠着吧台,陈之敬一边小口喝着威士忌,一边扫视着八成满的酒吧,这一看终于看出点苗头。
廿柒的灯光如同大多数酒吧一样,昏暗暧昧,除了坐在吧台的人,其余人的脸基本都笼罩在阴影中。而在这种酒吧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想找伴过夜的人,多半会坐在吧台,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表明自己开放的态度,欢迎众人前来勾搭。
因此许多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吧台。可今天的廿柒却反其道而行之,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个角落里,人人蠢蠢欲动、眼神飘忽,就像那里有什么宝贝疙瘩一样。
陈之敬看得一头雾水,转头问梅乱雪:“这怎么回事?”
梅乱雪拿着摇酒壶,一边摇一边回答道:“有帅哥呗,还能怎么样。”
“哦?”
陈之敬眼睛一亮,“有多帅?”
梅乱雪瞄他一眼,嗤笑道:“别做梦了,这一晚上大半个酒吧的人都挨个碰了一鼻子灰,屁股连他对面的椅子都没挨上,你以为你就能例外?”
“你这么一说我还就不信了,”
陈之敬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下,从吧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下巴微微一抬,“瞧好了。”
说完,就抬腿朝那个众人视线最集中的角落走去。
“嘁,骚孔雀。”
梅乱雪暗骂了一句,视线却好奇地一路跟着他,连手上摇酒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一路招摇过市穿过大半个酒吧走到目的地,陈之敬在桌前站定,背对众人,面向戴着棒球帽埋着头的男人,唇边扬起一抹性感的微笑,开口道:“嗨,我能坐……我操!”
“抱歉,我……”
男人正要回绝,却听到这样一句国骂,顿时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只见那顶让陈之敬记忆犹的棒球帽下,如他所预料地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虽然戴着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黑框眼镜,却依然遮挡不住他英俊的面部轮廓——赫然便是斯大影帝。
“是你……”
斯年看着陈之敬,有些恍然又有些无措,复杂的情感下还有一丁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激动。可还没等他想出该说点什么,引起他复杂情绪的男人转身便走。
“打扰了。”
现这个让“廿柒”
暗潮汹涌的人居然是斯年,陈之敬震惊之余第一个想法就是躲远点。可转身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脸色几番变化后,又一声不吭地走了回去。
拉开斯年对面的椅子,陈之敬一屁股坐下,双手环胸摆出一副拷问的姿态,口气十足的刁钻刻薄:“你怎么在这?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乱钻?欠操啊?”
斯年:“……”
第8章第三次见面
斯年心里因陈之敬回头而涌起的名为欣喜的情绪,还没让主人觉察到,就被那三个问题给摁了回去。一股说不出来的无名火顿时从他心头涌起,斯年想也没想就反击道:
“……那你呢?你来这也是因为,欠操?”
话一出口,斯年就后悔了。这话不符合他的性格,促使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情绪也甚是陌生。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硬挺着。
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外露得连密切关注着这昏暗角落的人,都能用肉眼现情况不对。
“老板,这气氛怎么这么险恶?感觉快要打起来了啊!”
一个娃娃脸的服务生靠在吧台上,在梅乱雪耳边嘀咕。
“确实,”
梅乱雪瞄了一眼,低头把调好的酒倒进三角杯里,低声嘱咐道,“三号桌,送完了把大军叫出来。真打起来,就都给我扔出去,别把东西给砸了。”
“得令!”
娃娃脸行了个军礼,把三角杯往托盘上一放,哧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原本在陈之敬往那个角落走时便拉起的盘口也见风转舵,赌局从“廿柒总攻能否摘下高岭之花?”
变为“巅峰对决!谁是廿柒第一攻!”
,众人屏息以待,无数双眼睛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陈之敬的背上。
背负众人希翼的陈之敬,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眼看就要到达临界值了,他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怒气值瞬间清零不说,还十分不符合常理地笑了起来。
“诶,那个啥,刚才是我不对,说话太冲了,别介意啊!”
“???”
什么情况?不光斯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围观群众也被吓掉了下巴颏,一时间整个廿柒的气氛都诡异了起来。
陈之敬却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前后态度的违和一样,继续下话道:“不过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我可是好心。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大明星该来的地方,万一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这确实是陈之敬的心里话。原本再也不想和斯年扯上什么关系的他,之所以回头坐在这,主要便是因为想到这件事。以为斯年因缘巧合跑错了地儿,他才会说出刚才那句看似挑衅,实则提醒的话。
当然,这突如其来的好心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连陈之敬自己都闹不明白。
虽然不知道陈之敬这演的是哪出,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斯年便跟着软了下来:“我是因为工作才来的……刚才我也说得太过分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