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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页(第1页)

这时候他都55了,他们的银婚派对都办过了。孟炎50多岁的时候还当自己老当益壮,一起出去玩,还会嫌弃走路慢下来的赫秘拖他後腿,但当他满了60後,柱著拐仗的赫秘走得还是一样的慢,但他却快不起来了,跟赫秘走路的步调都是一样的了。当孟炎觉得身上这里疼那里疼的时候,佟威海还是很健康,孟炎也对老赫说,小爷健康就好,至少半夜有个人给他揉腰。赫秘调侃他们是年轻的时候纵欲过度了,把底子虚耗了,才老了一身病。孟炎点头同意,不过又说再来一回,还是要提前把以前早没试过的姿势再试一遍才好,性欲这种东西,快乐越早越好,还能多贪几年呢。赫秘骂他贪心鬼,孟炎笑得眼睛边的皱纹都起来了,他旁边的佟威海看著手中的书,听到他笑的时候就会回过头来眼睛柔和地看著他,等孟炎与赫秘斗嘴输了,他才会放下手来帮他一把。这时赫秘往往就会气得不行,拿著拐柱指著佟威海让他走,孟炎觉得赫秘越老越不注意分寸,回头一个电话,就让他儿子把这老东西接回去,少到他家里耀武扬威,赫中山要是来得晚一点,他还让家里的保镖赶。赫中山拿这两个真是要命的人头疼得很,他还以为他们老了相处得要来一些,哪想到,越老越吵,吵起架来两家人都得出动,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等孟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的时候,佟家大宅的空气就日渐悲凉了起来,佟威海的脸上没了笑意,眼睛也不再温和,床上的孟炎也是睡的时间多,醒的时间少了。他老得很快。医生说这是他在国外谋生的时候打的激素所致,再加上骨头都坏死,调养是调养不过来了,只能让他活一天算一天了。孟炎死的那一天,那幢他们生活了近三十年的房子安静无比,他闭气後,佟威海微笑著亲吻了他半会,还是没有把他吻醒。等他掉了泪,那个人也没有皱著眉头来给看他。他这时候已经知道就算他伤心,也没有人想闹明白他是为何伤心难过了,他只能蹒跚地起身,给他洗了澡,穿了他最喜欢的那身西装,吻了他手中的婚戒,亲手抱他把他放到了他自己给自己挑好的棺材里,然後他没有停留太多,亲手把他推进了冰库。他等他死後,两个人睡在一起,他们再沈入海底。孟炎喜欢海,他知道他愿意呆在里面游一辈子。他的快乐向来简单,只要自己能自由自在就好。他也不记他的仇,之前也说下辈子他要是还是喜欢他,那就来陪他就是,到时他也会对他好一点,也好对得起他这生对他的好。孟炎过逝两年後,佟威海觉得自己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他说著话,总是时不时要叫一声孟炎,但撇过头去没看到那总是在身边的人,他才想起,那个人早就没了。很多年他也是记不太清了,脑子糊涂得紧,但有时却能清楚地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孟炎时他的样子。他帅气俊朗,又冷酷坚锐得不像一个孩子。那时候他喜欢他,但又不是那麽的喜欢,所以任他随波逐流。到头来,还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如果这就是报应,佟威海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最大的报应了。手中的事都交给後辈後,佟威海带著孟炎回到了他们最初住的那座岛。赫秘有一次受了他的批准去看他,问他是不是想带著孟炎在那里沈没,佟威海笑著点头说了声是。这里有他们最初的开始,他在这里能看到过去意气风华,天不怕地不怕的孟炎,也能带著只属於他的独一无二的孟炎离开,他知道孟炎不喜欢有人为他的死亡大惊小怪,想来,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也会如他的愿。这里,有孟炎。&ldo;你这是何苦。&rdo;赫秘哭了。&ldo;我在这里看得到他的时候多些,&rdo;佟威海与他笑笑说,&ldo;你不觉得他在这里跟我生活是他脾气最大的时候?&rdo;那时候,孟炎还老想跟鱼死网破。&ldo;……&rdo;&ldo;那时候不帮他,他就老想离开我。&rdo;佟威海说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ldo;当初就应该帮他的,只是举手之劳,何至於……&rdo;赫秘实在受不了,拿著纸巾捂著眼,跟他说,&ldo;你就别说了,有下世你就对他好点,他跟了你一辈子,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才熬出来,你还说你是最爱他的,可你确实是最对不住他的,威海啊,如果有下辈子,就对他好点吧,免得他苦了,最後苦在心头的人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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