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非听鄂萧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指,被cat咬到的地方还有一个深深的印迹。他想,如果不是那个美少年约他在酒吧後面等,或许他也遇不上那种东西吧?
鄂萧顺著袁非的目光看过去,他目光微闪,上前捧起了袁非的手掌,垂首轻轻在小说家的指尖吹了口气。
这个动作在近段时间里经常出现在鄂萧与袁非之间,好像只是一种习惯,鄂萧每天都会安抚一下袁非的伤口──尽管那里已经不痛也不会流血了。
袁非当然没有拒绝鄂萧的好意,他对鄂萧眼里闪烁的怜惜与不可捉摸深感新奇──以前,都是他用这种目光和亲昵的动作与那些可爱的美少年调情,从来没有人像鄂萧这样待他。
尽管袁非拿不准鄂萧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但他想找机会吃掉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可口之人的心思,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我身边的人是小鳄鱼的话,我想我会试著过几天安分守己的日子。」
「请您严肃一点。」鄂萧无奈地摇摇头,接著正色说道:「那个孩子,我想您以後最好少与他单独见面。」
「哦?」袁非颇有兴致地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他咬老师的伤口有些古怪,而且上次若不是他,老师也不会在那种地方被妖怪袭击……」
「唉,真遗憾。我还以为小鳄鱼吃醋了,所以才不许我和那只小野猫再见的呐。」袁非耸耸肩,露出一副非常失望的神情。
「老师!您为什麽一直拿这种事开玩笑?」鄂萧轻轻皱皱眉。
「没办法啊,谁让我天生就那麽不正经呢。」
「没有人生来是这样。」鄂萧笃定地说著,望向袁非,「我相信,老师也不是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毫无原则地在人群中游走。」
「哈!你居然说我这样的人有原则?」袁非突然起身一把扑倒鄂萧,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原则,就是不断地挑战像你这样的美人。」
鄂萧见袁非说著,那张性感饱满的嘴唇好像快要落下,他的眼里不禁露出微微的恼怒之色。
这是鄂萧第一次在袁非面前流露出温柔与包容之外的表情,所以袁非有些发愣,但小说家的动作却本能的没有停下。
只可惜让鄂萧不快的後果很严重,一心打算一亲芳泽的袁非只觉扣住身下人的双腕忽然一痛,然後他整个人被一股温暖的力道托了起来,被重重扔在沙发上。
没等袁非开口呼痛,身上接著一热,鄂萧已经反握住他的左右手掌,将他牢牢压在沙发上面。
「老师,您在没有恢复神力之前,这样的事最好还是少做吧。否则,我真的不想对您不敬。」鄂萧严肃地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样的事……人们不是都爱做的吗?」袁非看著鄂萧认真的脸色,突然觉得没劲儿,他移开了目光,脸颊同时掩去了先前染上的兴奋神情。
「怎麽会?人类生存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欲望。我认为……」
「我认为,人活著就是为了做这些事。那些什麽情啊、爱啊、让人听了胸口发烫的誓言啊……全他妈都是废话。」袁非淡淡打断鄂萧的话,「小鳄鱼,你不能压迫人的本性。」
「老师?」嚼著袁非的话,看著身下的男人别过了头,鄂萧脸上的严肃消失了,他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您有什麽话……想说吗?」
袁非转过头,抬眼,看见鄂萧居高凝视他的眼里透著隐隐的期盼与关怀,好像这个人先前表现出来的恼怒只是他的错觉。
关怀?好像近十几年来,除了鄂萧,根本没有人对他流露过这种神情。
袁非久久地看著鄂萧清澈有力的眼睛,心里一阵悸动。
誓言上
「小鳄鱼,你刚刚说妖族不擅长控制欲望,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人类也一样。」袁非缓缓开口。
鄂萧这次没有接话,他安静地听著,目光越发柔软。
「我没有对你说过罢?我的父母来自两个对立的大家族。在商界里,这两家人一直是劲敌,但是我父母却相爱了。於是在所有人的反对下他们结合了,因为母亲怀上了我,我外公不得不妥协。」
「相信,他们当时的结合一定造就了一段神话……化解仇怨,总是好事。」鄂萧体贴地顺著袁非的话发表他的观点。
「哼。或许是吧,家庭的反对增进了我父母的感情,他们下定决心要在一块。不过岁月流逝,当初家族反对这段婚姻的刺激与叛逆的心情消失,爱情也跟著褪色。」袁非沈声说道:
「我记得在我很小时候,他们似乎喜欢腻在一块,说著那些我听不懂的肉麻情话,每天早晚都会重复一遍他们婚礼之时做出的誓言。」
「不论贫穷、富贵还是健康与面对危险,他们都会在一起。」鄂萧见袁非说到这里怔怔出神,他忍不住又开口替袁非补充了一句。
「原来你也知道这种烂俗的陈词。」袁非抬头望著鄂萧自嘲地轻笑,没有留意他已经被对方扶起来,靠在了沙发上。
「那後来……」
「没有後来。」袁非打断鄂萧试探的话语,语声不冷不热没有起伏,「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不过各有各的暖床情人。」
鄂萧轻轻闭上了嘴巴,他扣住袁非的手掌轻轻移动,把小说家的双手都捂在了掌心里。
「我现在还记得,我的第一位家庭教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有些像小鳄鱼……他是我的初恋……」袁非说到这里,语气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有一天晚上,我肚子不舒服,没有喝母亲送来的牛奶。所以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得死死的,因此无意中看到他走进了母亲的房间……当然,我父亲那时在外地开会。」
「我那时才知道,母亲为了和他幽会,那段时间每晚都在我的牛奶里下安眠药。」袁非说到这里,偏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鄂萧,突然露出了往日那样轻挑的笑脸,「小鳄鱼,你这是什麽眼神啊?替我父亲不值麽?」
「我……」
「你不用这样,我的家庭教师原本就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她只是担心被我看到罢了。因为,我的老师是我们女管家的先生,而那位漂亮的女管家,正是我父亲的情人。」袁非蛮不在乎地笑著说。
鄂萧默然,如果这是袁非游戏人间的理由,他似乎不能再怪罪眼前这个男人。紧了紧手,鄂萧从来不知道,袁非经历过这样的事。
或许对於袁非来说,这样的事在豪门中非常平常,但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只怕感觉就大大不同了吧?不知道当时年少的袁非,亲眼见证亲生父母外遇的时候,究竟有怎样的心情呢?
「之後麽……我觉得人们一时兴起,常常说的那些誓言也不会很无聊;虽然我们总是违背誓言,但是这种话在泡美人的时候很管用。」袁非再次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大家都喜欢听那些空洞又漂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