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三十一,卧底
听张跃麟说到老师从乡下来和他们聚会,并且说今天准备如何安排老师到金矿看一看的事情,林海涛笑了一下说“你准备雇用街上出租的四轮车,然后搭个布棚子,拉着老师和你们的同学去金矿看一看?嗨……你的这种安排不太合适。先我给你说,黄金办的这辆汽车差不多就是你的专车,魏大虎又是一个好小伙,对于我们都那么的贴心,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存在任何问题。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一趟不行跑两三趟,但是你千万不能按照你的思路,放着汽车不用,安排四轮车。你把空余出来的时间和精力,多往淘金设备方面想想,给国家做的贡献不知道有多大,把汽车的磨损和那点油耗不知道翻几百几千倍赚回来了。还有,以后遇着这种情况解决不了,你就千万不要为难自己,尽管和我说!”
张跃麟想在这方面客套一下,但是林海涛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要谦虚和客气。但是张跃麟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要知道当时的汽车可是一个金贵的东西,不要说他了,就包括县里那几位头头脑脑也没有个人的专车,都是县政府小车办统一给领导们做计划,统筹安排汽车,没有专车专职司机这一说。
张跃麟也知道,如果不是林海涛现在的工作性质,不是他为县里和市里在黄金勘探和开采方面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不是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声威,县政府小车办也不可能专门挤出一辆汽车为他服务。
话毕,林海涛二话不说,就打电话又给张跃麟安排了一辆汽车。
完事儿以后,林海涛说“正好我最近这几天下去勘察整理的资料有很多,今天一天,甚至明天需要抓紧把这些资料整理归类一下,我不需要用车。但是,嗨……我就破例损公肥私一次吧。”
在张跃麟还想推辞谦让的时候,林海涛开门喊了一嗓子。
眨眼功夫,苗齐就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林海涛只三言五语,给苗齐说了一下刚才这边他们两个人合计用车的事情。“你跟着小车班的汽车也下去一趟,做做样子,给司机就说,我昨天在那里丢下了一样东西,需要你去拿一下,顺便把张队他们来回接送一下。”
……
上午十点左右,韩根大院的大门口的两辆草绿色212汽车旁边。张跃麟。张跃堂。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胡雪芬两口子和她们家的宝贝姑娘兰黛佳,还有郝丽娟。刘静芳和赵美华,包括黄金办的办公室主任苗齐,正在上车。
对于当时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坐这种小车差不多有后世人坐直升机一般的感觉。这会儿胡雪芬和兰兴华两个人的心里就既激动又感慨,而这种神情完全写在了他们的脸上。因为就他们这种身份级别的“城里人”
,昨天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汽车,何况他们心中明白,这两辆汽车今天完全是为他们的行动而准备的。
同一时刻的黄金办。林海涛的办公室。秘书兴冲冲地拿着一份刚写好的稿件来到他的办公室,让他审阅。
林海涛一目十行把这个稿件看了一下,对秘书说“很好。不用打印了,你直接盖上咱们单位的红章大印去机械厂。你和几个厂长副厂长和工程师碰一下头,转达一下我的意思,传达一下这个稿件上的内容。总的来说一句话就是,为了把我和张队损失的一年半时间赶回来,为了给县里市里上交大量低价的黄金,我们现在需要昼夜不停的淘金。需要赶紧上若干套高高效的淘金设备。那么机械厂就要赶紧组织人马,按照我们的要求把之前张队给设计的多套淘金设备赶制出来。不得延误,不得马虎。”
县机械厂在今年刚过起年来不久之后,按照县里几个领导班子的意思,为了统一管理,也更为了高高效的服务于黄金办,就把机械厂归拢到了乡镇企业局的名下,所以林海涛现在就是机械厂的顶头上司。
中午之前,靳解放厂长就带领着一个副厂长和一个工程师,还有一个类似秘书和办公室主任的小伙子,拿着黄金办的那份稿件,也拿着他们赶制出来的一份材料清单和材料调拨申请,并且还盖了机械厂的红章大印,去物资局找到了副局长谭柏伟。
今天早晨从办公室出来,张跃麟直接骑着苗齐的自行车去往了靳解放厂长家。靳解放厂长当时避开家人,把张跃麟领到他家南房的一个小厨房坐下。
张跃麟给靳解放厂长交代了一番接下来对一些事的做法和对一些人的言行。
靳解放厂长听的明明白白,也对张跃麟讲明白和没讲明白的一些话语理解得非常透彻。
最后张跃麟给靳解放厂长说“我们不害人,不无中生有的树敌。但是我们也绝不接受别人强加于我们的卡脖子行为。因为对方这样做针对的不是我们个人的事情,还不知道要给国家带来多么大的损失。”
“我知道。放心张队,我还是那句话,绝不给外人透露出一个字,另外坚决配合你来做这件事情!”
靳解放厂长来到谭柏伟副局长的办公室,看样子人家和办公室里坐着的另一个人,正在合计中午去哪里吃喝的事情。
靳解放厂长客客气气,甚至还显得在求人家似的对谭柏伟说了他们此来的目的黄金办为了给县里市里相关部门上交大量低价的黄金,准备大干一番,所以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硬性的任务,为了不要延误工期,他们几个人只好来求谭局长,赶紧把需要的这些原材料给进回来。
说话间,靳解放厂长还把要货的清单和材料调拨申请资料呈现给谭柏伟。
严格的来说,这份材料调拨申请不伦不类,是一个大杂烩。其中说明了黄金办现在要如何多快好省的淘金,他们机械厂要如何昼夜不停的给生产那些淘金设备,同时也是请求物资局不要延误他们的工期,能给他们按时按点把需要的材料进回来的这么一个大杂烩稿件。
当时的国情就是这样,明明他们是买方,是后世说的“上帝”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却要求给他们供货的上游。这个文稿里就把姿态放的很低,通篇给人一种求告的感觉。
谭柏伟四十四五岁年龄,魁梧壮硕,红光满面,一看就是那种脑满肠肥,上下通吃的老油腻。这人还操着一口与当地人完全不同的“侉话”
,给人一种特别鹤立鸡群而不敢小觑的感觉。在当地人的普遍感觉中,这种侉子很厉害,是当地人惹不起的角色。
刚才靳解放厂长他们进来之后,谭柏伟也只是随手让他们坐在墙角的几把椅子上,隔着老远,给他们每人抛了一支烟,而有一半还都掉在地上,还是他们几个人忙不迭自己弯腰捡起来。
这就算是招待了他们,随后谭柏伟把进货清单和那个不伦不类的材料调拨申请,一目百行的看了一眼,面露不悦之色地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这么多新型号材料,哼,谁有本事能给你们备齐?我们尽量吧。但是恐怕谁也没有那么快的度。工厂生产调配都需要时间,拉运需要时间,计划需要时间,哼,反正没有三月俩月,我估计这个任务给你们完不成。”
闻听此言,靳解放厂长他们这几个人都急了,赶紧七嘴八舌的给谭柏伟说着过年话,求告着他,一定一定要满足他们的需求,不能耽误,不然的话他们给林主任交代不了。
当然靳解放厂长他们一行几个人,除了靳解放厂长都是真心求告。出于他们的职业本能和对林海涛主任的尊重,说着自内心的良心话。唯独靳解放厂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他心的话,随便,都是为人民服务,服务好是你的本职工作;故意刁难,下一步你倒霉,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当然为了像张跃麟说的那样,不要无谓的树敌让别人倒霉,最后,靳解放厂长还是单独进一步真诚无比的,给谭柏伟说了他们今天来这里求告的目的,和那些原材料对于他们机械厂和黄金办目前的重要性,请求谭局长一定一定按时按点的给他们把那些原材料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