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张跃麟的逼迫下,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他才二十五六岁,刚刚结婚没有几年,老婆孩子一大堆,如果这么挺下去,下半生他真要是瘫痪了,家庭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嫂子还会继续跟着他过日子吗?
说起这些,杨过万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他说,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穷家薄业,家里没有一分钱,这次出来淘金子又不顺,好不容易最近这段时间给别人揽工把之前的亏空补起来了,哪舍得再额外往外花一分钱啊!
张跃麟说“大哥,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兄弟身上还带着几十克金子呢!你必须要去看,不去县城,还要去市里的大医院!”
“问题是,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即使你能借给我,将来哥哥拿什么还你呢?”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杨过万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了。
张跃麟说“大哥,你不要考虑那么多。现在管看病,还钱的事情将来再说。再说了将来你有能力就给我还,没有能力就不要给我还,如同兄弟送给你了!”
杨过万一时间被感动得泪眼婆娑,就是高俊杰和牛兵也一时间奔泪。
当时走私贩子半夜三更来淘金这些村里收金子,每克是十二元。为了给杨过万看病,一时又找不到收金子的人,张跃麟只好按照每克八块钱的价格,把身上带着的几十克金子,低价卖给了村里的人,然后张跃麟帮着其他人抬着杨过万,连夜赶往了火车站。
好在西面十几公里之外,有北面上百公里一个矿区塞北市里的一趟客运火车。
……
当天晚上他们把杨过万弄到塞北市第一医院,一刻也没有耽误送到急诊,值班大夫对杨过万进行了救治。拍片,透视……所有该用的先进仪器都用上了。
不久会诊以后的一位骨科大夫说,杨过万腰椎第一椎和第二椎严重错位不说,还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缝。腰椎神经受第一椎和第二椎的压迫,导致下肢没有知觉。如果继续在家里硬挺,或者哪怕翻身啊做某一个动作扭一下损伤的部位,极有可能把神经破坏了,也极有可能导致那两个椎骨碎裂。那样的话,即使去大医院也不好修复,患者十有八九下肢就是瘫痪的结果。
好在患者从腰椎受损到来到医院这段时间,别人抬他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没有让他的腰椎受到二次损伤;再者他们又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患者抬到医院,这是万幸啊。更加万幸的是,正好有BJ某一个大医院的骨科主治大夫,给这家医院的骨科大夫进行培训!如果他们愿意……
不等杨过万和另外两个弟兄表态,张跃麟立刻说,愿意愿意,太好了,只要人家愿意亲自给杨过万做手术,不管花多少钱他都愿意出!
张跃麟单独和杨过万说了几分钟话,在杨过万感激不已的哭泣中,又在最短的时间内给高俊杰和牛兵交代了一番,然后赶紧就赶往火车站。
每天早晨从火车站往矿区那边,还有一趟客运通勤火车。他要第一时间赶回去弄钱,赶紧给杨过万看病。
当天晚上,张跃麟就再一次坐着火车来到了市里第一医院。由于有之前张跃麟给拿的钱,再加上他第二次及时的返回去,又及时的拿来钱,所以随后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给杨过万做了手术。
手术是非常成功的。BJ来的那位骨科主治大夫,非常负责任的对家属和张跃麟他们几个人说,这台手术做的非常成功,他可以负责任的说,患者很快就会恢复健康,而且将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杨过万包括高俊杰和牛兵对张跃麟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样的感谢话语了。杨过万的媳妇甚至多次要给张跃麟下跪。
相关人员都一致认为,如果不是张跃麟在多个环节迅的介入,给予鼎力支柱,就不可能有随后的好结果。
五天以后,等杨过万的病情彻底稳定了之后,张跃麟才回到了边塞县,看望了刘银柱。
张跃麟返回到县里医院的时候,结果刘银柱在两天前已经出院了。刘银柱充其量就是一条胳膊一条腿骨折,接骨之后,打石膏和夹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养,根本就没有必要躺在医院。
张跃麟的表姐伺候着刘银柱,临时居住在县城一家亲戚家的南房里养伤。
按照护士的说法,张跃麟按图索骥找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表姐和刘银柱惊喜不已,对他如待上宾,再也没敢把他当一个小毛孩子看待。好酒好菜招待张跃麟,那是肯定的。
在表姐挎着菜筐子骑自行车上街买东西的空档,张跃麟将这段时间淘金的种种事情,给刘银柱细说了一遍。
刘银柱从小就是一个在家里呆不住的浪荡货,这段时间窝在医院,把他憋闷坏了,他对外面的情况太想了解了。
张跃麟看似在给刘银柱惟妙惟肖的讲述金矿淘金方面的所有事情,实际上他是非常巧妙的把杨过万他们三个人,如何帮助他们打洞啊,吊废沙这些情况植入了其中,从而将这三个人那种讲义气而值得同情的一面,包括殴打他们那几个小子无法无天,欺负善人的滔天恶行,在对比中,有意的给凸显出来。
刘银柱在听的过程中,不断的咬牙切齿的骂出一些脏话,甚至恨不得赶紧亲自去找那几个王八蛋,把他们打得腿断筋折。
看看把这些基础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张跃麟憨憨的笑了一下,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银柱是个急性子,他还急着听他说下文呢。要不是这以后张跃麟在他心目中的身份地位大涨的话,这会儿搞不好他已经开口大骂他,逼着让他赶紧说了。
看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时不方便说出来,刘银柱急躁地说“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还有什么隐藏的,快把人急死了!”
张跃麟看样子本来不想把憋在喉咙里的那些话说出来,只是在刘银柱的逼迫下,没有办法才吞吞吐吐的说“那天下午收工的时候,我蹲在一个废洞子不远处大便,隔着一道小沙圪梁,我听那边的几个人议论说,县里这几个小子可厉害了,不是一般人能惹起的。他们说前段时间有一个人被故意推下洞子,就是这些人干的。其中一个还说,是他亲眼看到的……”
闻听此言,刘银柱一下子差点跳起来,他抓住张跃麟的手臂摇晃着说“是真的?我莫名其妙吃了这么个哑巴亏,这段时间越想越窝火,还正在想方设法打听看是谁在对付我呢,他爷要是找出这个人,非把他弄死不可,这太好了!”
张跃麟说“可惜那天已经黄昏了,大家正在收工,我没有认出具体那几个人是谁。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他们认识一下,将这件事情给你落实一下了。”
张跃麟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提前就把可能存在的问题,都掐灭在了萌芽状态中。按照他这种说法,任谁也不可能追查到说这些话的根源。好坏只由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而他,由于年龄太小,又一派憨憨的模样,谁也不会怀疑他说这些话的真伪程度。
刘银柱沉思了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说“这几个人说的百分之百是事实……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在想,要么就是我无意中被人撞了一下,掉在了洞子里;真要有人故意推我,也不是那些农民,他们没有这个胆量。搞不好就是县里来的这帮小混混。主要是那天那一片人太多了,乱哄哄的,让我也没搞清谁是谁。”
张跃麟赶紧给补充说“姐夫,这件事情可是一件大事情,你可不要听我这一面之词。这件事情我想了半天该不该给你说,不给你说吧,又感觉有些对不起你,给你说吧,又死无对证,我还担心你找错对手呢。”
刘银柱说“我自己心中有数,肯定是这么回事!放心,哼,接下来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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