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这时阮萝再次开口叫住了他正欲消失在角门中的背影,见云天之回过神来,阮萝才露出了一个柔软而真挚的笑容。
“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就像很多有钱人的施舍和善行目的不纯,但得到帮助的人却真正渡过了难关。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恰当,但那些银子本身对我的意义非凡,所以,谢谢你。”
这一刻,不知为何,阮萝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她旋身向着后巷的出口走去,之前的压抑与无力感烟消云散。
阮芸的死虽然让自己感到遗憾,但却已经难以挽回,在她决定自己的目标之前,这幅身体的姐姐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选择,她终究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悲剧,却必须要继续面对其余的挫折和坎坷。
虽然依旧难掩失落与伤怀,但阮萝还是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绝望。
云天之回到徐绯月的房间时,发现丫鬟已经舀来了两个白玉的酒壶与酒盏,他走到桌前,将两个酒盏倒满,而后将其中之一递给了一直坐在桌边巧笑妩媚的徐绯月。
“在等我?”
“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能有本事踏进我这间屋子呢?”
徐绯月说罢笑着仰头将白玉酒盏中红艳的酒液一饮而尽。
“齿颊留香,真是好酒,想不到阮萝人如浅溪一样清澈见底,酿出来的酒却甘醇飘香中带了一丝辛辣。”
徐绯月一边取了另一个酒壶再次斟满两人的酒盏,一边笑道。
“的确是佳酿,颜色与味道相衬,人却和酒天壤之别。”
云天之感到温厚的香气回荡在唇齿之间,徐绯月又向酒盏中倾满了绮丽的颜色。
二人相视而笑,碰杯饮尽。
“似乎这种酒稍微甜了一些?”
徐绯月听说阮萝舀来的是两种酒,可她品尝起来却觉得十分相似。
“是桑葚。”
“什么?”
“不,没有什么。”
云天之笑着摇了摇头后凝视着酒盏中残余的紫红色一时有些游离,原来阮萝所说的两种味道竟是这样的分别。
“其实比起这味道的异同我更好奇别的事情,”
徐绯月将酒盏放在桌上,弯起明眸朱唇,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为什么你不告诉阮萝,她姐姐的死并非表面上自尽那样简单?”
“你怎么知道阮芸之死另有蹊跷?”
云天之再次将酒斟满,他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深不见底的阴影,徐绯月勾起嘴角笑意悠然,垂眸舀起盛满了葡萄酒的杯盏。
“阮芸如果想死不会在已经认命之后如此之久,更何况她一直惦记着家中的小妹,又怎会轻易撒手人寰不留只字片语?她拖你带银两周济家中分明是尘缘未了,若是我有这样一个惹人怜爱又不谙世事的美貌妹妹,想必也不会舍得自寻短见。”
云天之听懂了徐绯月的话中有话,也渀佛接受了这个借口一般。
他放下酒杯后抬眸浅笑,看着徐绯月动作袅婷地将酒杯斟满,然后递回他手中。
玉盏相交发出清脆绵的声音,两人面带各自最习以为常的笑容字再次碰杯,而后双双一饮而尽。
待到云天之用过午膳离开后,徐绯月才感觉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刚才当真是祸从口出,幸好她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地掩饰了过去。
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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