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打陈心时的气焰只一瞬间就荡然无存。
默默低了头,双手不停搓着牛仔裤。
“大嫂,到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6寒深的这句话犹如千刀万剐。
大嫂?
可不就是大嫂吗?
低垂的脑袋没有抬起,短暂地沉默过后,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
快从他身边擦过。离开片场。坐进车里就逃窜一般地冲出去。
6寒深的车紧紧跟在身后,就如同他赋予的那些记忆般步步紧逼。
北京的大街小巷,我驾车肆意乱窜,车子根本不敢停。可这里地方大。很多路我并不认识,开着开着竟不知开到了哪里,车却没油停下来。
笃笃——
车窗被敲了敲。
我攥着手指,浑身僵住。
咖啡厅那天。周雨几乎祈求一般的话犹然在耳,而我和6寒深从彼此的初恋终变成‘一家人’身边的人却已不是彼此。
我紧张又悸动,道德感和真实情绪不断冲击,又自我矛盾着。
笃笃——记吗状血。
又是几声敲打车窗的声音。
依然不去回应。
再然后手机响了,是6寒深的电话。
犹豫很久,接下电话,颤巍巍地唤了声“有,有事吗?”
“下车。”
6寒深的话简单明了。
“我……”
“不下车?我砸车窗。”
极度清冷的声音,可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很快,耳畔传来一连串的嘟嘟声。
我放下手机,打开车门下去,6寒深二话不说,长臂越过我,猛得关上我的车门,随后就连拖带拽把我塞到他的车里。
是淡然的男士麝香,在尼泊尔。西伯利亚寒冷地带的雄麝鹿身上提取出来的东西,有特殊香气。和周湛喜欢的那种从宝石中炼制的琥珀气味截然不同。
“有,有事吗?”
我悄悄咽下口唾沫,低着头。
6寒深没有回答我,车子启动,车极快。开向的却是出城的方向。繁华渐褪,越开就越偏僻。
算不清楚过了多久。我终于又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要带我去哪?”
6寒深清冷地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一愣,今天的日子自然是记得的,可从他嘴里问出来,我全无招架之力。
“嗯,记得。所以呢?”
我轻轻地说,然后转头看向他。
6寒深目不斜视,专心驾车,良久才说“四年前的今天你进了医院,就拿四年后来的今天来补偿。我欠你一个告别和一次陪伴,就算两天吧,两天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什么也没回应,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车子停下,手机响了,是周湛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