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硬石头,可已经能出清晰声响了,让苏折不得不疑惑:“你这宝葫芦不是凡物吧,里面到底积了多少光光的血?”
陈小睡老老实实道:“也不多,大概就十个光光的分量吧。”
“……”
这一个真敢要。
一个真敢给啊!
苏折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感慨陈小睡的早有准备(擅长苟着),还是该感慨孟光摇的慷慨大义(居然给出了相当于十个自己的血量!)。
陈小睡淡笑:“怎么?你是觉得我敲诈光光太狠了?想向魔尊告状么?”
死里逃生后,他似难得清醒,多了几分暖样儿,居然都学会开玩笑了。
苏折却是一挑眉,笑得又奸又精:“你要是把这血分我一点儿,我非但不告状,我还要和你一起敲诈他呢。”
陈小睡笑得嘴唇一开,整个人的精神气儿像是循环不休的风雷雨,闪亮鲜活得像一个个念头在心里乱放,他一说话就有点语出惊人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魔尊这样喜欢你。”
苏折一愣,这怎么忽然又明白了?明白啥了这就?
自古谜语人不可怕,但说情论爱的谜语人那可太可怕了。
他也不多问,就怕魔尊这个读心行者还在听方圆万里的心声呢,干脆话锋一转,道:“难得我们今日一起打了架,不如一起看看战利品吧。”
对于两个小偷或强盗来说,分赃的过程总是最令人心醉神迷的。
他们或许不是真分赃,但绝对是强盗中的强盗,小偷里的小偷!
苏折把袋子张开条缝隙,只从袋口看,里面有被金线天魔困缚的琵琶天魔,两个大白鼓一个小白鼓,一团纠缠不休的黑影与长刀,他拿手指了一指。
这一指,把陈小睡的笑容给指无了。
“小苏,你还是惦记着这琵琶天魔?”
战斗都结束了,按道理是带不走这天魔的。
可苏折毕竟是苏折。
他话多归话多,话还偏偏很有说服力。
“这两只大白鼓天魔,肯定是由你来封印的。琵琶天魔要是也在你体内,把它俩给吞了,岂非直接加强成了一个乐坊?到时你还镇压得住它?”
所以,琵琶天魔他得带走。
两只大白鼓天魔,就留给陈小睡封印。
陈小睡疑道,“你明知琵琶天魔有多邪门,还敢要它?”
苏折想了想,道:“平时我会用金线去捆束琵琶,等到需要用到琵琶时,我就像方才打架时一样,敲响这小白鼓天魔,以摧心的鼓声去对抗催死志的琵琶声。反正,我不把它放我耳朵里,它对我的影响就有限。”
陈小睡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好像要拒绝,要否认。
结果忽然就来了一个大转弯。
“那好,你带走吧。”
苏折一懵,刚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就撞进了死墙。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带走它?”
陈小睡无所谓道:“我方才把琵琶天魔给你,已违背了魔尊命令,反正都要被他打死了,再违背一次无非是打得更死一些,你就收着吧。”
……打死和打得更死一些是什么区别?陈小睡的本体到底是个啥啊?
苏折也不好意思多问,他带走这几个天魔的原因也很简单——研究一下这些天魔的相生相克原理。毕竟之前魔尊看得严,他一直没机会碰。
然后他指着那黑影与长刀道:“那关于这两个天魔,你可有眉目?”
“我猜这黑影大概就是‘不眠天魔’。”
陈小睡眉目一冷,“它寄宿在人体里,就会盗窃人的睡意,它自己是睡着了,被它盗窃睡意的人却永远睡不着。碧魄宗能带着这样的天魔过来,看来是熟知了我的招式了。”
“但这是它的特性,而并非杀人法则。”
苏折想了想,“我猜他的杀人法则是——一旦被打扰了睡眠,就要开始杀周围的人?”
陈小睡目光一亮:“你倒聪明。”
苏折扯了扯袋子:“这鬼东西起床气儿够重的,那这邪气满满的长刀是怎么回事?瞅着并不像是天魔。”
“可它确实具有天魔气息。”
陈小睡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好像还不止一种,这刀上面有足足三只天魔的气息。”
苏折眉头深锁:“这三只天魔的气息分别分散在刀柄、刀身、刀尖……但刀柄刀身刀尖各自形制不一,天魔气息也不够完整、强大……就好像……”
“好像是从三只天魔上拆了一部分肢体,各自拼接起来的混种天魔!”
说到这里,二妖的神色都渐渐过渡到了一种悚然。
“拼接天魔的肢体?碧魄宗当这是在养鬼么!?”
仙门和仙门可以差之万里,魔宗与魔宗也是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