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怔了怔,担忧道:“神医,您若是走了,这里就留我和采萍……”
神医扬眉道:“怕什么?秋弦现在没有什么危险,采萍足以能应付了。万一有什么变化,她知道上哪里去找我。”
银笙默默点头,神医收拾好东西后便出了房门。她坐在床前,见奚秋弦额上微微沁出汗珠,便以袖子替他轻轻拭去。他始终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但脸色仍是苍白。
过了许久,采萍又端来汤药。银笙想要喂奚秋弦喝药,可他没有知觉,银笙弄了半天也不得法,反而将汤药滴落在被子上。还是采萍惯于照顾病人,让银笙抱着他倚坐在床头,然后再喂他喝了一些药进去。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采萍瞥了银笙一眼,很麻利地换了被子,转身便走了。她说时随意,银笙却因此而低落了一阵。天淼他们还没回来,这房间里暂时只有她陪着奚秋弦。若是以往,秋弦看到她闷闷不乐总会想尽方法来逗她说话,但现在他沉沉睡着,她坐在暮色沉沉的房间内,觉得有点孤独。
他的手指露在外面,银笙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握在掌心。
也许是习惯了他的欢言笑语,甚至习惯了他的诡谲多变,如今当他静静躺着的时候,银笙却反而怅然若失。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银笙从一认识他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她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继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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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地由橘红变为灰蓝,浅白的月牙爬上了树梢,微风吹过,窗户轻轻簌响。银笙坐在床边想了许多事,一抬头,不知不觉间屋外已经暗了下来。
神医已经离开,采萍犹在屋前屋后忙碌,奚秋弦还是没有一点反应。银笙等得有点焦急,站起身想去看看采萍到底在做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银笙才走到大门口,天淼便已经推门而入,一见了她,便急促道:“少爷现在怎么样?”
“还没有醒……”
他双眉紧皱,“刚才手下来报,说是在山丘上望见有马队正往这边来,像是暗夜盟的人。”
银笙一惊:“是何梦齐亲自来了吗?”
“没看清,我现在要过去看个究竟。可惜少爷还没有醒,我本来打算回来问他接下来怎么办的……”
天淼脸色有些凝重。
银笙心乱如麻。“银笙姑娘……”
天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跟暗夜盟的人没有关系吧?”
银笙一怔,望着他道:“……为什么这样问我?”
天淼略有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以前得罪过他们,所以何梦齐才一路追踪。”
银笙觉得他的问话没那么简单,但还没等她回复,采萍已经听到声音而从屋后回来。天淼将情况告知了她,采萍惊讶道:“之前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怎么那些人又找到这里来了?”
“我也想不明白,暗夜盟的人明明已经被我们甩掉了,怎么会知道往这边来……”
一向乐观的天淼此时也显得有几分沮丧。
采萍不悦道:“一定是奚秋弦自以为甩脱了对方,其实还留下了蛛丝马迹!”
“那现在怎么办?附近可有藏身的地方?”
银笙急道。
采萍想了想道:“不用怕,我有办法。”
说罢,便匆匆到堂屋去取来一个箱子,打开后从中取出几个瓷瓶,“这是七绝散,是师傅以七种奇毒炼制而成的。无色无味,人畜一旦吸进后便会慢慢地四肢无力,若无解药的话最终会窒息而死。”
“你要用毒?”
银笙与天淼惊道。
“大惊小怪什么?!”
采萍斥了一声,将那几个瓷瓶放在桌上,又取出另一个红色的瓶子,“废话少说,先服下解药,免得自己被毒倒!”
银笙犹豫着接过那个瓶子,打开后见是一粒粒黑色药丸,犹如凝结成的墨珠一般。她与天淼只得先服下药丸,采萍抓起装着七绝散的瓷瓶,向天淼道:“过来,跟我一起去布局。”
天淼一怔,采萍哼道:“胆小鬼!已经吃了解药,再把口鼻遮住就不会死的!”
天淼讪讪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两人将七绝散的药粉洒在了屋子周围,这粉末为褐绿色,色泽与草地接近,粗粗看去根本无法察觉。
待得布置好一切,天淼带着一些解药又匆匆赶回山丘那边查探情况,采萍回到屋中,见银笙守在奚秋弦床前,蹙眉不展。她上前按住奚秋弦的脉门,过了片刻道:“脉象还算平稳,到半夜时应该可以醒来了。”
银笙稍感放心,但想到天淼刚才说的话,不由又心事重重,不禁抬头道:“采萍,可不可以去找一下神医,请他回来……”
“为什么?”
“秋弦就算醒来也不能动武了,我跟天淼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何梦齐。”
“刚才我不是已经洒下七绝散了吗?”
采萍不太高兴,“你是信不过我?”
“不是。”
银笙急忙道,“我见过何梦齐出手,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是想,如果神医前辈在这里,我们会更安全。”
“他的宝贝药草离不开人!”
采萍叹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见机行事吧,最好是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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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淼离去后,小屋中只剩下银笙与采萍守着秋弦了。采萍似乎并没有很着急,银笙心头的焦虑无人能解,唯有握着秋弦的手,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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