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贺宪的眉头松开了,笑着问:“那上次跑到我们教室看‘侄女’的是谁?”
“我可能会吃醋,但绝不可能怀疑你,你会怀疑我吗?”
“当然不会。”
所以看不惯某个人。
“你不是没吃饭吗?我吃不掉,面条快折了,咱们回去一起吃。”
见南阮嘴角带笑,贺宪问:“我被人冤枉,你怎么还挺高兴的?”
南阮回到办公室,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塞到贺宪嘴里,笑着说:“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心我。我还以为他觉得我是他的人生污点。”
贺宪看了南阮片刻,问:“他关心你,所以你高兴?”
南阮低头吃面,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你还挺在意他,我还以为对你来说这样的爸爸有没有都一样呢。”
顿了顿,贺宪又问,“你爸爸和你奶奶,你觉得谁更重要?”
“都是家人,这怎么比?”
贺宪很是意外,他满以为南阮会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奶奶更重要”
。
南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你以后会是很严格的爸爸,还会是特别宠孩子的爸爸?”
贺宪想了一下,说:“不知道。”
“我觉得还是别太严格好,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心地都软,性格也好,只要不过分惯着,小孩子是不会被宠坏的。我小的时候他就对我特别好,后来对弟弟好像就很一般,可能是他更喜欢女孩,也可能是我的事伤到他了。”
南阮脸上的神情让贺宪觉得有点可怜,之前奶奶会告诉他那些,与其说是找他拿主意,不如说是心理压力大,怕等她不在了再也没人知道,这事藏的时间越久她就没越没勇气面对,听到他说暂时不告诉南阮,晚点再说,奶奶当时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下来。
他原本甚至觉得说与不说都没关系,因为这种怀疑妻女的爹有没有都一样,如今南阮有了他,再也不用担心离开南家怎么生活。
然而发现南阮会因为爸爸的多管闲事高兴,更仍旧在意自己是不是南家的孩子,除了惊讶,贺宪也改了主意,决定上完下午的课,回去找奶奶谈一谈。
哪知下午贺宪刚和奶奶谈了一刻钟,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南阮先兆性流产,住院了。
接到电话,贺宪的大脑空白了半分钟,远不如奶奶镇定。
“先兆流产不是真流产,她这是累的!好好休息大多能保住,你别站着不动了,咱们赶紧到医院去。”
南阮一上午连做了三台门诊手术,下午还有一台剖腹产手术,刚出手术室,她前天收的一名产妇又因为羊水污染临时顺转剖,手术还没做完,她就觉得小腹酸胀微疼,有下坠感,她意识到不好,却只能强撑着完成手术。
离开手术室去洗手间一看,果然见红了。
贺宪赶到医院的时候,南阮正半躺在病床上休息,主任比她本人更紧张,没等贺宪和奶奶开口,就主动给南阮放了半个月的假,让她回家卧床保胎。还说上个月儿科的一个女医生在手术台上站了大半天,累到流产了,失去的还是双胞胎,妇产科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
听到给南阮半个月假,贺宪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先兆流产无须住院,打过针,拿了药,贺宪就带着南阮和奶奶回家了。
南阮累了一整天,还没到家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坐在床边的贺宪仍旧板着脸,她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刚刚对我领导那种态度,我以后怎么回去上班啊?”
“那就不上了,这工作那么辛苦。你才二十五,再读个学位,以后到Z大教书,到时候咱俩一起毕业,还能谈几年校园恋爱。”
南阮笑着白了他一眼,起身下床。
贺宪见状立刻制止道:“你们主任说你得卧床至少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