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犹豫?”
纪南问。
“以我的力气,这样一刀……”
“除非对方是铁打的,否则,必定被你斩成两截。”
纪南的声音冷静到冷酷,“那又怎么样呢?你有选择吗?你的身边谁能护卫你?你的背后谁能支持你?你若败有路可退否?你若死了,尸骨能归故里?”
这男人冰冷的声音就响在耳后,每一句,都戳在她心里,让她浑身凉。
她侧回头,只看到他线条硬朗的下颌。抬头,才看到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些传奇故事中小男孩,他把一根磨尖的筷子,狠狠的刺入一个暴戾的王子的大腿。
那个王子最后还是死了。
小男孩在筷子上涂上了一些东西。那是奴隶们阴暗潮湿的住所里常见的一些小虫子,若不小心被蛰,会肿起一片,很痛,偶尔也有身体很弱的奴隶因此而死去。男孩把几条虫子用石头砸烂成泥,涂在了筷子上。
微弱的毒性并不能毒死王子,却使那伤口难以愈合,最终王子死于感染。
所幸,男孩已被太女带回吴冉,受到了太女的庇护,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那时的他,是否就像现在这样,眼中毫无温度。
因为后退,即是死。
直到左手腕也被抓住,邵棠才惊觉,自己的手,就要拂上纪南的眼眸。
她拧着身子,几乎是靠在纪南怀里,两手都被钳制。仰头望着他,鼻尖与鼻尖,不过寸许的距离。
纪南眼中神色复杂,似乎也在做某种挣扎。他的面孔微动,似要俯下。
邵棠有了一瞬间的迷乱,但,在闭眼期待和挣脱退后之间还是决定选择后者。
然而选择最终却不是由她做出的。
手腕一紧,又一松,纪南已经退到一尺之外。
两人对视片刻,都无声的垂下眼眸。
从悸动到冷静,不过两息之间的事情。快得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自己的臆想。
他们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和同样冷静自持的女人。
“再来一遍。”
“嗯。”
商队中有人不时望望那边,稀稀拉拉的树影后,隐约能见刀光流动。纤细的身影一刀斩下,碗口粗的小树轰然折断。看到的人忍不住咋舌,见那两个身影分开向各自的马车归去,便不再关注了。
空间中光线幽暗。
邵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转化作晶屏,演绎着宇宙星辰的明灭。
“邵棠,你的体温依然偏高,大量的荷尔蒙残留没有褪去。这是怎么回事?你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