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厉青阳的盛情,李辰业又一阵反胃。
这个女人,先是让自己咬烂木头,现在还让自己吃老鼠肉?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李辰业倔犟的转过头去。
“三小姐,这,这真的能吃?”
宁彦虽在战场上听老兵说起过,但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要面临这样的处境。
青阳将匕往宁彦挑了挑,眉毛一挑,“试试?”
早有亲卫围上来,“饿极了还吃人呢,老鼠算什么。算我一个。”
“我也试试。”
“还有我!”
众士兵从昨日的十万人,打到如今的十几人,已在地狱门前走了一个来回,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众人将余下的一只田鼠和一只山鸡迅开膛破肚,几下瓜分干净。
宁彦拿着那肉盯了半天,到底还是抵不住恶心,讪讪的放下。拿起一旁的草根和树根,就着山涧水洗干净,和李辰业两人在一边干嚼。
青阳也不为难他们。
连野战部队的大多人都跨不过这道心理障碍。自己也是在极端的环境下,饿了几天几夜,才突破了。
青阳将剩下的半只田鼠给身后的亲卫分了。
又点了个小火把,为其他人处理了伤口。
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找了个角落草草苟了一夜。
这一夜却睡得十分不踏实。
一时梦见李涵被枪打成了马蜂窝,一会梦见自己胸口一个大洞,森森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梦见李辰业术后高烧不退,抢救无效最终一命呜呼。
梦中,远在东海沿岸的奶奶,得知了她的死讯。白人送黑人,抱着她的胸章和骨灰盒痛哭到昏厥。
而她只能飘在一旁无能为力。
奶奶,她唯一的亲人。
如今已没了给她养老送终之人。
睡梦中,青阳抽泣着流下了眼泪。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推搡中,慢慢醒了过来。
弗一恢复意识,不禁又迷糊了半晌,自己在哪里。
宁彦一张焦急的大胡子脸,凑到自己眼前,“三小姐,您快看看殿下。殿下他……”
死了?
青阳想起自己的梦境,一个咕噜从地上翻身而起,冲向李辰业。
若是伤口感染死了,自己也算尽力了。
山洞口,清晨的晨晖透过掩体照射进来。李辰业半躺着身子,靠在山崖壁上,身上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