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烬。”
女人轻声说道。
仪刀刀身上古老的纹路流光溢彩,刀光如同滔天的焰火。
江眠凝望着远方在烈火焚烧中的黑衣人轻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
正常人被匕那样切割所造成的痛苦怕是一辈子都缓不过来,即使身体的伤口都已经恢复,但大脑为适应重组的身体所造成的精神幻痛仍然在剧烈的持续。
但江眠不是正常人。
先前那场射杀太过短暂,浅尝辄止的江眠对于战斗的味道食髓知味。
顶着剧烈的疼痛,江眠看着月色下袭来的敌人潜入意识深处想要召唤李广。
可李广的头像却始终黯淡无光,无论怎样都不为所动。
不是吧广哥,你不会是新手福利一次性的吧。
“算了。”
江眠轻声说道。
无数朦胧的黑烟渐渐将他瘦削的身体笼罩。
尘烟散去,清秀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
选择卖炭翁而不是秀才是因为二者间相差着惊世骇俗的一点攻击力。
老人手持着朴素无华的木杆朝着在火焰之下衣衫褴褛的黑衣人冲去。
女人看着大变活人的江眠有些惊愕,她抱着仪刀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那个冲出去的老人。
能杀死二十三使徒的人面对这些垃圾应该是轻而易举……
吧?
“怎么伤害会这么小……”
女人黛眉微蹙。
她重新拿起仪刀想要加入战场,但眼前突变的场景却让她震惊无比。
那个伛偻的卖炭翁在百人的围攻中如鱼得水,他瘦弱的身体精准地躲过所有人的攻击,而那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木杆却敲在了每一个身体的薄弱之处。
江眠敲击键盘的双手快如残影,他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怀念与自信。
哪怕每一次造成的伤害很小,但积少成多,足以让敌人的身体崩溃。
“哪怕是浔姐也做不到这样吧……”
女人沉醉于江眠所展现的堪称冠绝天下的技法低声喃喃。
她收回了仪刀,给予江眠酣畅淋漓的战斗空间。
女人看向身旁的尸体沉默了良久,她蹲下身来将男人尸身上的一些东西回收。女人轻点着他青紫的眉心,随即男人的尸体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
“北游,走好。”
女人嘴唇翕动。
焰火摇曳生姿,啃噬着男人的尸体。
女人看到逐渐化为乌有的男人沉默了许久,她伸出右拳紧贴心脏,然后垂。
她的双眸轻闭,这样的场景像是经历了许多次,她的肩微微颤抖着,不一会儿就回归平静,而她的面部表情也重新变得冷漠。
战斗结束的江眠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而那身着黑袍的百人全都瘫倒在地面上痛苦地哀嚎。
卖炭翁的身体化为无数黑色的丝线从江眠的真身上剥离。
江眠入神地盯着火焰,又看向女人缄默的脸庞。
火焰燃尽,只剩下满地的黑色齑粉随风飘散。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