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合適,鬼才相信。玉錦叉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只覺得既咸且腥,有茹毛飲血的感覺,她皺眉叫服務員:「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經理過來解釋說換了廚師,火候沒掌握好,七分熟做得還不到五分,玉錦擺擺手,打發他走,不再吃東西,只一口接一口地喝咖啡。
紀寒錚有些意興索然,「好了好了,你不喜歡,那就算了,等我爸腰好的時候讓他們帶仔仔過來吧。」
「我說什麼了嗎?」玉錦悠悠地問。
「嗯,你沒說,都是我的錯。」紀寒錚白了她一眼,開始大口吃麵,這個地方的意面很有名,可惜西餐分量少,只在盤心有小小的一坨,像他這樣陽剛的男人,幾叉子下去,面就見了底。
玉錦心軟起來,遞了張餐巾紙,「慢點吧,別噎著。」
「噎死算了,省得左右不是人。」那人接過紙,對玉錦淡淡一笑,用力在嘴巴上擦著。
玉錦覺得好笑,沉吟一會兒,終於說,「你讓他們來吧,過個假期而已,也沒什麼。」
紀寒錚一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你答應了?」
「嗯,免得你心裡留個茬,以後說我是法海,把你壓在雷峰塔下,父子不能相見。」
「你不是法海,你是白素貞,貌美心善的妖精。」紀寒錚拉起玉錦的手,在上面輕輕一吻。
餐廳地板上大團的煙霧又涌過來,逐漸飄散,把男男女女都遮掩起來。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唯一的期望是,散開之後,不要是一場空。
紀寒錚專門請了一周假陪仔仔母子。這個時候,玉錦只能從他視線里自覺隱身,當自己是空氣了。
說心裡無比淡定,毫無波瀾,顯然是不真實的。起碼,紀寒錚請一周假這樣的事,不會因為她而發生。他是乎尋常的工作狂,任何事情和工作衝突,都要無條件地退讓於工作,所以能這樣請假,真的是破天荒頭一遭。
第三天的傍晚,玉錦手機的提示音接連不斷地響起來,她拿起來看,是一張又一張照片,他和兒子的合影,在大橋上,海邊,遊樂場,衝浪板上,沙子堆成的碉堡旁,仔仔又長高了不少,和過去在老家打視頻通話時相比更舒展了,一副少年早熟的穩重樣兒。
紀寒錚反倒更像個孩子——因為高興。他那寬臉方腮,異乎尋常的濃眉,不笑的時候是很有威嚴的,微微一笑,臉頰上的大酒窩露出來,立刻柔和許多。可現在,他在大笑,上下兩排白牙露出不止8顆,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卻遮不住快要溢出來的開心。
玉錦皺眉,這樣的表情她從未見過,很陌生,原來他可以快樂得這麼誇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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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o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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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發微信:都去哪兒玩了?
他回復了幾個城市名,都是臨海的,沿著海岸線往南走。
吃住怎麼安排了?玉錦給他發。
她提前訂好了酒店,全是五星級的,吃住都在酒店裡,還是一貫的奢侈。他不知是興奮,還是帶點情緒地回復。
過了一會兒,紀寒錚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給玉錦發:你又瞎想了吧,她訂的都是套房,她和仔仔睡一間,我自己睡一間。
附帶的,還有一個瞪眼的表情。
理你呢。玉錦收了手機,不再回復他。
剛剛紀寒錚發的照片裡,有一張是他們三口人的合影,以椰林為背景,映照著夕陽的餘暉。他大概是誤發的,因為很快就撤回了,但玉錦已經看到了。
她懷疑自己下午喝的一杯涼茶太涼,傷到了脾胃,要不然這會兒不會覺得肚子鼓鼓的,好像有點脹氣。
這樣過了半個小時,紀寒錚的信息到了:你在幹嘛,這幾天好不好?
好啊,挺好的。她淡淡地回復。
小燃幾天沒回來了,醫院搞團建。她每天在公司改文案改稿子審片子,一天只吃中午一頓飯,還能不好?
那就好。紀寒錚不明就裡,回復了一句。
她數著日子,終於七天結束。到下午的時候,她手機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本來陌生人的號碼她不接的,可這個號碼實在是好,連號,吉祥數,她一時好奇接通了,裡面傳出溫柔的女中音:「周小姐,你好。」
「你好,哪位?」
「我是英英。」
手機好像突然變沉了,玉錦重握好。
「周小姐,你應該聽說過我吧?」
「是的,你好。」
「我明天就要帶著仔仔走了,方便的話,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玉錦沉默了幾秒,「不用了吧,我手頭還有一些工作。」
「嗯,寒錚說你很上進,工作很努力,這點比我強多了。不過,寒錚今晚陪孩子單獨出去玩兒,我在海平也沒什麼熟人朋友,我們能見一面聊聊天嗎,我猜,你對我也會很有興吧,就像我對你很好奇一樣。」她低聲笑起來,聲音聽起來很有蠱惑力。
玉錦猶豫著,最後說:「好。」
見面的地方,選在了一家平平無奇的街角咖啡廳,是英英找的。
她說:「你不會介意吧,寒錚總嫌我大手大腳,過去總是吵我,這次來還說我呢,我一直在改。其實,讓我自己挑的話,我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這兒挺好的。」玉錦微笑著,端詳著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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