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两个人动引擎,汽车启动的那一刻,刘勇达家那扇门缓缓打开了,一个阴沉的面容闪现在门后,虽然他只露出了半边脸,但我们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刘勇达。他用极其恐怖的眼神凝视着大门外,似乎没有现任何人,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又慢慢地把脸向左面扭了过去,从而使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另半张脸完全没有皮肤,鲜红的血肉在寒冷空气中似乎冒着朦胧的哈气&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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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行驶的车上,冯小权一头雾水地望着王苏子,一个劲地追问:&1dquo;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你怎么不开口讲话呢?”当王苏子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后,她对冯小权说:&1dquo;对不起,刚才我真的是太害怕了。”&1dquo;你害怕什么?”&1dquo;鬼!”冯小权猛地一个急刹车,他转过脸,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王苏子:&1dquo;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开胡话了?”&1dquo;不,我现在很清醒,请你相信我。你知道吗,刚才的那户人家的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冯小权望着一本正经的王苏子,困惑地问:&1dquo;你这话什么意思?”&1dquo;我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房子里面确实有东西,但绝对不是人。”&1dquo;难道是鬼?”冯小权反问道。王苏子望着冯小权一脸不屑的表情,郑重地说:&1dquo;是的,里面都是鬼!”冯小权哼了一声说:&1dquo;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苏子一下便陷入了沉默。
一个久远的记忆把她带回到了童年。一声清脆的下课铃声,放学了。一个斜挎着绿色书包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地朝家里跑去,嘴里还哼着学的儿歌。精彩的动画片《机器猫》就要开始了,想到这里小女孩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冲进楼梯口,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上面楼梯上有一个穿着粉红色小裙子、头上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小苏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月前刚刚从这栋楼里搬走的玲玲,她可是小苏子最要好的小伙伴了,小苏子很兴奋地跑了过去猛地拍了一下那个小女孩儿的肩榜,说:&1dquo;玲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而玲玲一回身,立刻就把小苏子给吓晕了。她看到玲玲的脸和她的后脑勺一模一样,还是只有两个麻花小辫。当小苏子从昏迷中醒来后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妈妈和爸爸都陪了她一整夜,妈妈说是邻居的阿姨现了她晕倒在楼道里,通知了他们。小苏子一睁眼就哭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1dquo;妈妈,昨天下午我在楼梯上看见玲玲了。”还没等小苏子把话讲完,妈妈就朝着小苏子打了一巴掌:&1dquo;看你还胡说!”事后,小苏子才知道,玲玲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一辆公共汽车给轧死了&he11ip;&he11ip;从此以后小苏子的生活就总是笼罩在一个阴影里,她时常能从那个恐怖阴影中看到一些很可怕的东西&he11ip;&he11ip;
当冯小权听完了王苏子讲述自己从小经历过的奇特事件后,不觉头皮有些麻,但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的存在。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1dquo;现在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我看你倒像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作家。”王苏子无奈地低下了头:&1dquo;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的心灵很敏感,敏感得可以用心灵捕捉到他们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突然王苏子很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冯小权说:&1dquo;你的手机要响了!”冯小权疑惑地从怀里掏出手机:&1dquo;我手机没有响呀?”就在说话间,冯小权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冯小权的心里&1dquo;咯噔”一下,他望了一眼王苏子,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电话号码,原来是一个叫方保华的老同学打来的,冯小权按了一下接听键,说:&1dquo;喂?过年好呀,老同学!”但电话里并没有回声,沉重的呼吸声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1dquo;你想要找死?”吓得冯小权一下子把手机扔了出去,他惊恐地望着身边的王苏子,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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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那个已经没有人的屋子里,弟弟、姐姐还有小保姆莲花都静静地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在卫生间里的刘勇达正在把一块人皮贴在自己的左脸上,那块皮肤完全和刘勇达的另半张脸融合在一起,从而使他重恢复了人的面貌。当刘勇达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也回到了客厅里,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了那张方桌前,一动不动。一切似乎都变得很平静,在黑暗中,那四张恐怖的脸闪现着蓝幽幽的光。此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些电视节目嘈杂的声响,一些喜欢熬夜的人依然还在黑夜中释放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欢乐。终于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沉闷的钟声在他们之间不停游荡,似乎是在告诉他们的一天又来到了。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三,四个人缓慢地站起了身,慢慢地朝大门走去,当门打开后,四个人都默不出声地依次走了出来。他们走到楼下,漆黑的夜空中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也有了厚厚的积雪。四个人不为恶劣的天气所影响,踏上了自己的征途,去完成一项似乎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的特殊使命,此时,路边那昏暗的灯光就像游移的鬼魂一样迷离,四个人的身影无声穿过,这些人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在寂静的冰天雪地中,突然一道明亮的灯光夹杂着纷飞的雪花向他们打了过来,原来是一辆红色出租车。刘勇达转过他那张表情呆滞的脸,抬起手,出租车平稳地在四个人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皮大衣、戴着保暖帽的小青年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1dquo;师傅去哪呀?”但刘勇达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拉开了车门,让儿子、女儿和莲花坐进了出租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冷冷地扔给司机一句:&1dquo;去黄岗寺(本市郊区外的一个火葬厂)。”青年司机正在为这几个古怪的乘客感到纳闷,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当这几个人登上汽车一瞬间,车身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年轻的司机把车开动了,似乎想和身边乘客聊上几句,便开口道:&1dquo;师傅这么早就去烧纸呀?”刘勇达就像是没听见,一声不吭。&1dquo;也难怪,等明儿个天一亮,烧纸的人都能挤破头,看来还是先下手好,得个清静。”司机尴尬地自言自语,没人回应,他的心里也觉得很无。车里的空气逐渐变得越来越冷了,虽然司机已经把暖风开到了最大,但也于事无补,他被冻得几乎浑身都开始哆嗦,车窗前那半瓶纯净水也开始结冰,司机愈加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迅地朝车内的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现后排三个人的眼神都显得出奇的怪异。司机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勇达,他惊奇地现在这个乘客的耳朵和脖子的地方有一道红色的血印,时隐时现。一个很恐怖的念头一下子钻进了青年司机的心。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不禁加大了脚下的油门,恨不得飞到目的地,赶紧送走这几位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