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吴雪的衣领上空荡荡的一片,那张可爱的令自己可以放松下来的脸不见了,不,应该说她的头不见了。高杉感觉到头皮一阵麻,他清楚地看到那两只握着望远镜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不,不会的!高杉疯狂地吼叫起来!
闭上眼睛的高杉再次睁开眼睛后立即放下望远镜,脊背上冒出冷汗,大口呼吸着的高杉仿佛灵魂回到了肉体般的虚弱,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1dquo;高杉。”
谁在叫我?
&1dquo;高杉,高杉。”
声音好轻、好熟悉、好温柔,可是为什么带着那种呼哧呼哧的类似风箱的杂音?高杉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搜索着,当他看向右边的时候他呆住了。
&1dquo;高杉,我在这里。”
高杉抬起头,他看到吴雪的头在空中飘舞着,从脖子处截断的头颅从自己阳台另一面的墙壁处慢慢移动出来,高悬在半空之中,吴雪的脸依然如故,只是苍白得让人心疼,高杉看到她的嘴角在抽动。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高杉朝吴雪的头伸出了手。我要抓住,我不能再让我爱的人离开我了,不可以!
&1dquo;高杉,我爱你。”吴雪闭上眼睛,有一滴湿润的东西随风飞洒出来,滴落在高杉的手背上,很凉。她的头慢慢沉入黑夜里,无法看到了。
高杉跪了下来,放声大哭,压抑的、恐惧的、痛苦的、失落的情绪一并迸出来,他抚摸着手背上的泪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地哀号着。
第二天,回到学校的高杉没有看到吴雪。下午三点,他得知了吴雪的死讯,已经如木头人般的他在全班低沉的抽泣声中缓缓地走出了教室。
&1dquo;出来。”高杉打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1dquo;哦?看来你有话想和我说呢。”Ⅴ92那个男人无法抑制地高声笑道,笑声透过话筒无比刺耳。
半小时后,在公园的一角高杉看到了那个男人。
&1dquo;为什么?”高杉咬着牙低吼着,像受伤的狮子。
&1dquo;你那副想要吃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人死了?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出现任何事概不负责。”
&1dquo;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还有望远镜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杉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
&1dquo;你还真是个孩子,不过我很喜欢。”他舔了舔嘴唇,高杉觉得一阵恶心,放开了他。
&1dquo;老实告诉你吧,你还真相信有像神一般的可以无所不知看透一切的东西存在?那是骗你的啦,什么望远镜,看到东西的只是你自己的眼睛,之所以能看到,只是你的头飞出去了而已。”
高杉朝后退了一步,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1dquo;咯咯咯,害怕了?你看那些隐私,在网络上成为名人,自比为神的时候不是很爽吗?”
他都知道?他一直在窥视着我?我看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着我吗?高杉的腿在哆嗦,他想逃,但没办法移动。
&1dquo;你不用害怕,不,应该觉得荣幸,你是我们的一员了,这年头妖怪也要展对吧?我们又不是像吸血鬼那样,随便逮住一个咬一口就行了,啧啧,简直和狂犬病没有两样,所以我们必须去测试,测试哪一个可以成为我们这一种族的一员。”
&1dquo;妖,妖怪?不可能!我是人啊。”高杉无助地哀求着,无力地辩解道。
&1dquo;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望远镜的使用者必须是心里住着妖怪的人哦,妖怪与人什么时候彻底分离过?只要有人对这种神奇的望远镜、这种可以窥视任何事物的望远镜感兴,人就都有可能变成妖怪。以后你不必使用望远镜也可以自由地让头颅飞翔了,不过要记住,不可以在白天施展或者被人看到,否则你只有死了。”中年男子变了脸色,以凌厉的眼神犹如看着猎物般望了望高杉,接着转身离去。
&1dquo;保重啦小哥,我还得给很多人送货呢,啧啧,还真是辛苦啊,不知道这些人中,还有几个有像你这样资质的呢?”
高杉看到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飞头族?太荒唐了!高杉伸出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这颗头会飞出去?如果昨天是吴雪先看到我的话&he11ip;&he11ip;高杉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入夜之后,万籁俱静,你是否可以看到,在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会站立着一个人,双手举着望远镜放在眼前,可是头部位置却是空荡荡的,在漆黑的夜空里一颗颗头颅划着风声,头拖在脑后,瞪着眼睛就好像虫蛾一般飞舞着?
故事十一总有一辆接走你
&1dquo;我同意给你开画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陈永强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阴森森的房间,脸色苍白的陈永强,再加上那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he11ip;&he11ip;冯伟坤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过,Ⅴ92为了能够开画展,无论是什么样的赞助商,冯伟坤都会努力去争取的。
陈永强转过身,他的动作有些僵硬,&1dquo;吱吱”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而出来。陈永强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黄杨木盒子,一把生了绿锈的小铜锁紧紧地扣着。乍一看,这盒子非常像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冯伟坤的嘴角有些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