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犯了愁,自己管不了,可不管又不行。急得直在屋子里转圈。忽然转念一想,此事自己不好管,不如找自己兄长王子腾去。按理他也应该知了此事,况且若是失了薛家,对于兄长影响比自己更甚。只怕是自家兄长认为此等小事,贾府出面说两句便是了,也许未放在心上。
想至此,王夫人倒是微微定了定神,将这信收了,叫了婆子过来,将信递给其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你且去回老太太的话。说如今我只静心抄经,谨慎感悟。这些事我也不大明白,自是没有主意的。可又是家妹相求,又不能不管,虽说我没见识,但我兄长比我强了许多。不如将这信请人送与我兄长处,由他定夺便是。”
这婆子收了信,自然先去贾母处回话。史菲儿听了微微皱皱眉头,看来经了一事,这王夫人倒是聪明了不少。将自家妹子写的信送去自己哥哥那里,一来表明此事自己帮不上忙;二来也能让王子腾重视此事;三来还能向让王子腾告知自己的处境,这样的事尚且不能从中周旋,便更显得自己是受了冷遇。
史菲儿想了片刻,不过觉得倒无所谓。就是让王子腾知道我现在将你圈着又怎样,他还能伸手到内宅来?况且我也真想看看你们是如何将这事平了的。
“那就依了二太太所言,将这信给其兄长送去,别误了时日。”
这信送去了王子腾府上,王子腾自是一愣,先前薛家来信自己已收,只是想着此事并不需自己出手,这荣国府说句话便可,自己并不太上心。可却偏偏又收到了这王夫人的转交信。才重视起来,如此这事贾府是不会管了。可自己如何能管?
王子腾很是苦思冥想了一番,倒是想出了个狠招来。说来也巧,那官员有一子是入了军,偏又在这王子腾麾下,既在自己手下,找个由头易如反掌。王子腾便捉了此人扣了个收受贿赂倒卖军需的罪名入了狱,家人获知忙疏通关系,见了王子腾自是求情,王子腾倒是一脸正色说:“军中收受贿赂倒卖军需乃是死罪,不过此事实为重要,也不可轻易断言,还需仔细查实。”
却允其相见。
那内府官员甚是感激,事后又有人透风告知其王子腾与薛家关系。那官员自是巴结,连忙将薛家的时日又宽限了去,又给其上官替薛家美言,将这事都揭了过去,再托薛家传话。薛家得了好处自然照办,王子腾见事了了,便将案子佯装查证一番,得出此乃诬告一场,将人放出便是。那内府官员得了信,又去谢了王子腾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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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匆忙了,有错只能之后改了
第七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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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家事平了,便又遣人给王夫人处送了信来告知,将经过简略说了说。虽信中并未言明,但字里行间对王夫人对贾府也生出几分埋怨来,王夫人得了信,却也无奈。
史菲儿瞧见王子腾竟然是如此替薛家了事的,自是吃了一惊。照史菲儿想这事虽非大事,那内府官员虽然态度强硬,但也并非无方可解。即便是最坏的打算,要重新核定薛家皇商身份也不是没有方法可扭转。只是这王子腾的法子太过,虽说官家倾轧之事自己也是见过的。但如此做法也确为狠毒,竟然利用职权之便,栽赃诬告。而这样的人居然日后可成为一品大员,不过想想那贾雨村也是日后升了高位,史菲儿也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现在回头再看王夫人,史菲儿倒是生出几分感慨。看来这王家行事确是如此,急功近利,为达目的手段够狠,但如此做事难保日后不会给人授予把柄,在史菲儿眼里却是个目光短浅的。此次王子腾用这招,难保日后不透了风去,那时那官员岂能不恨他?既然你能如此下作,将来人家也可用别的法子刁难报复回来。不过史菲儿也懒得去多想,反正现在王家也不能为了王夫人被圈这事来找自己麻烦,至于薛家这么作下去,自然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甚至史菲儿怀疑这薛家都轮不到薛蟠便要败掉了。
不过史菲儿也没多余的精力在旁家事情上太过纠结。这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没捆绑在一起才更好,免得日后猪队友前来拖累。
如果现在有办法,史菲儿都恨不得现在就与这宁国府也分了宗去,自从这贾代化死后,这贾敬便明目张胆的修仙好道去了,也就是如今贾珍年岁尚轻,不能将阖府之事交与他罢了。前几日还听贾赦提起说贾敬要上折子给贾珍请封袭爵。还说待贾珍袭了爵,自己就可了却俗事,一心向道了。贾赦说起此事连连摇头,这贾敬倒是进士出身,读了那么些年的书,最后将一府之事一抛,只顾自己自在。哪里有祖宗当年的一些风骨在。
史菲儿倒是觉着趁着宁国府现在还算干净,若是能早分了宗日后也能少些骂名。但这些事也只能心里想想,毕竟分宗可是大事,自己虽在府中颇受尊崇但这事自己还是插手不得,如此也只能静候时机了。
这一入秋,这天便一日凉过一日。史菲儿更是起了吃火锅的心思。火锅在现世已是四季皆宜,可是这里夏天有没有空调,自然是吃不得的。穿越到此处已有三年,自从史菲儿寻得辣椒后,便将各色辣味菜品都想着法子试了一回,生生将自己小厨房里的江南厨子培养成半个川菜厨子。如今就连这火锅锅子也改进了几轮了。
从外观上看这火锅也和现世的传统的烧炭火锅相差无几,只是史菲儿又做了改良,再那炭火烟囱上又设计了个烤肉架台。这样下面涮锅,上面烤肉吃起来更是滋润。只是史菲儿仍觉不满,很多火锅常吃的菜品,这里倒很难寻。诸如黄喉、鸭血、百叶等等这些在这里都是无人稀罕的,却买也买不到的。史菲儿也无奈,不过能吃上火锅也已经是幸事一件了。
贾赦今日来找贾母也是挑了日子的。一般贾母要是吃火锅那代表她近日心情定是很好。如若有事相求,这时候贾母多半会应下的。于是便掐好时间,到了晌午跑来给贾母请安,当然顺便蹭饭。
如今在贾赦眼中,贾母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大事小情比自己看得透不说,还不时能拿出些新鲜玩意。前几日张夫人就又喜滋滋地说贾母又赏下了好物。只可惜不多,自己连想与人的心都不敢生。
贾赦听了好奇,便想要一看。张夫人却道这东西,男子又不合用,看了做甚。听此一说,贾赦更是好奇,再三相求,张夫人推拖不过,才取了来。待东西入了眼,贾赦倒是一愣,这不过手指大小的竹节、木头能有何用?见贾赦奇怪,张夫人笑着掩面解释道:“本就是妇人用的口红胭脂。”
贾赦听了更奇,口红胭脂水粉这类物件自己不用也是见过的。可从没见过装在如笔管之类的竹子木头中的。张夫人见其依旧不解,便取出一支拔去盖子,手在下面一旋,便有如笔管粗细的口红胭脂慢慢顶出。张夫人笑着将东西又收了,对贾赦又道:“这几只或是颜色不同,或是香气不同,涂上比旧日赏下的御用之物颜色还好。而且好用又方便携带。若是同芳漱一样放去店里,怕是比芳漱还要引人呢!”
说完张夫人又是一笑:“只可惜老太太说此物存不了太久去,我这才犯了愁。”
尽是芳漱这一物件,一年也是有不少进项。若此物比芳漱还受欢迎,那简直就是又一条生财之道啊!贾赦也是好奇,为何这些好物,之前贾母从未拿出来过。旁敲侧击的去问过几次,贾母每次都说是自己的陪嫁之物。惹得贾赦都想将贾母的嫁妆单子偷来看看,里面究竟还有多少稀奇物件去。
史菲儿瞧见这贾赦晌午才来,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到了饭点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史菲儿心道这贾赦估摸这又是来自己这边蹭吃蹭喝来了。这几次但凡自己做点好吃的,他都能闻了讯赶过来。自己又不能不留他吃饭,可是自己一人吃惯了,虽说多一人吃饭也吃不了多少去,可自己就是不习惯罢了。不过今天吃火锅,火锅倒是越多人吃越是热闹,也就算了吧。
待火锅上了桌,贾赦倒是乐了。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这火锅也只有家中这老太太处才有。无论是赴宴也罢,或者去酒楼也罢,都是没有见过或是听过这道菜来。
自从自己上次从贾母处尝到辣椒的滋味,起初还是难以接受,多吃了几次后,竟然觉得味道越来越好,几天不吃还有些惦念。不过近日贾赦倒是蹭饭为辅,自己的确也是有事相求。见贾母心情尚好,贾赦便开了口。
“老太太如今又是一秋,去岁曾跟老太太议过我府中铺子的事。原想着那年秋日里便料理一番。怎奈去年实在诸事太多,便又耽误了一年。”
贾赦顿了顿,“此番想着也应料理一番了。毕竟府中上下开销不少……”
贾赦一顿等着贾母接自己话茬,哪曾想史菲儿并不搭理,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入口。
贾赦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得举筷看向锅内,此时锅中仅剩菜叶几根,想下箸却没了目标,贾赦只得将筷子又放下。
史菲儿自是吃的开心,吃顿火锅可不易,特别是难得能自己想吃的的菜品备齐。况且本就知道这贾赦找自己必然有事。史菲儿也只是想吃顿安生饭,不过听到贾赦提到那些店铺。史菲儿倒是想起来是时候让这些吃里扒外的掌柜们吐吐血了。
见贾母渐渐停了筷,贾赦又将旧话重提。史菲儿问道:“你这手中铺子的掌柜都是些家生子?还是有外聘的?外聘的掌管的生意可好?”
贾赦略略想了想道:“外聘的约有一两位,其余均是家生子。外聘掌柜倒做的都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