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氏笑起来,“既然能得太子看重,那也是他的造化。只不过听说他还未娶妻,母亲就是想和他走动,也不其法。”
赵凤娘惊讶起来,那文师爷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还未成亲?
赵氏道,“大嫂说得在理,他没有女眷,咱们女人家是不好出面。不如你告诉大哥,男人间相互走动也是可以的。”
巩氏应下。
雉娘觉得凤娘似乎不太对劲,她为何要插手政事?赵家和谁是一派,哪里由她说了算,就算她对太子旧情难忘,此举也有些不妥当。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心知肚明,太子不是皇后亲生,就算是立为储君,以后的事情也难说。史书上有多少不能善终的太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太子。
赵氏对于此事应该最清楚不过,会不会是她透露过什么给凤娘,还是凤娘自己猜出来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赵凤娘,见凤娘脸色平静,神情如常,暗道对方城府深,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于是转向赵氏,笑道,“姑姑,这种事情我爹自己会看着办的。大姐夫春闱也要下场,想必现在天天在府中熬夜苦读吧?”
“他自是全力以赴。”
凤娘淡淡地说着,并不愿意多谈。
赵氏被厚粉遮住的脸有些不自在,谁家男儿新婚不到一月就纳美妾,偏偏凤娘由着鸿哥儿,她也不好说什么。
鸿哥儿得了美妾,两人天天宿在一起,美其名曰红袖添香,事半功倍。那书上的文章也不知有没有读进去。
她隐约知道凤娘的打算,也有些乐见其成,对于鸿哥儿的事情,就那么含含糊糊,叮嘱下人不得在外面嚼舌根,其它的也不再管。
几人将这话揭过,又略说一会,吃过宴席后,胥良川和雉娘告辞,巩氏依依不舍。
等他们走后,赵氏对赵书才重提文师爷一事,赵书才锁着眉,对赵氏道,“文师爷春闱过后必会出仕,官场中的事情复杂万变,你们妇道人家不懂,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他嘴里说得义正词严,心里却是疑惑万分。
方才胥姑爷也和他提到了太子,还提到了文师爷,言之下意是让他远着文师爷。郑重地叮嘱他万不可轻易拉帮结派。京中不比地方,权力倾扎往往出人意料,防不胜防,谨记唯忠心帝王一人即可。
他不太能理解,太子是正统,为长为嫡,这有什么可站队的。但胥姑爷说得严肃,胥阁老是朝中砥柱,胥姑爷不会害他。就算是想不通,也谨记于心。
眼下妹妹又提到文师爷,他心中暗生警剔,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但他从乡间走出来,在渡古多年,无什么建树,却始终兢兢业业,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唯稳重一点可取。
蹊跷之事,如雾里看花,不明就里,局外之人不敢妄自揣测。
他三言两语将赵氏堵回去,也不再和她多谈这个话题。
赵氏脸色更加的不好看,看了一眼凤娘,凤娘朝她轻轻地摇头。
☆、第78章添香
赵氏和凤娘的眉眼官司被巩氏看在眼里,她暗自警醒。姑侄俩一直提着文师爷的事情,窜掇老爷和文师爷多多走动,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雉娘明显是不太赞同的,巩氏低着头,打定主意按女儿说的做,若是老爷和文师爷来往过密,她会从中劝说。
“方才雉娘在时,我没有过问。这妹妹过门,燕娘为何没有来?”
赵氏对巩氏道。
“请她来做什么?让她来坏事吗?好好的女儿女婿三朝回门的日子,又闹得脸上不好看,没得让胥姑爷看轻咱们赵家。”
赵书才丢下这句话,背着手踱去书房。
赵氏敷着厚粉的脸僵硬着,像戴了一个面具,她看着自家大哥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低眉顺目的新大嫂,暗道新大嫂好手段,这才多久,就笼得大哥心都偏没了边。
“大嫂,姐妹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不能因为雉娘出嫁时说过的话,就真的不让燕娘进娘家门,说破了天,她也是赵家的姑娘,赵家是她的娘家,哪能说断就断。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现在可是平家的媳妇,我们怎么着也得给常远侯府这个面子。”
巩氏抬起着,轻声地道,“这事可不能怨雉娘,你是做姑姑的,你来说说燕娘在雉娘成亲那日做的事情,是姐妹之间闹别扭吗?分明就是拿雉娘当仇人,置雉娘于万劫不复。再说今日不请燕娘,是老爷的主意,老爷说了,平家自结亲以来,连个面都没有露过,既然没有把赵家放在眼里,我们又何必巴巴地贴上去。”
赵氏语塞,常远侯府对这门亲事的不满全部都显在面上,三朝回门,只有燕娘一人回来。从成亲之日到现在,平晁都没有露个脸儿,更别说是平家的其它人,仿佛没有赵家这门亲一般。
巩氏见赵氏没有说话,又加了一句,“小姑子,我虽不是凤娘和燕娘的亲娘,可燕娘却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她真的和雉娘处得不好,我也真的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只不过那平家…我瞒着你大哥让人送点东西去侯府,谁知平家的下人根本就不让进门,连燕娘的面都见不到。”
赵凤娘站在赵氏的后面,听到巩氏的话,想起燕娘说过的补汤,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赵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巩氏做到这个份上,话也说得清楚,想起燕娘那混不吝的性子,她还真不好再强求什么。
那边马车中的胥良川和雉娘夫妻俩也在说着文师爷的事情,胥良川冷眸冷脸,“这事你不用管,我和你父亲交待过,不可与文沐松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