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礼躬身应了声喏,便准备退下去差人办事。跪在下方的蔺南之一听心神巨震,情急之下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和何太医进宫前苦口婆心叮嘱的话语,当即脱口而出“这毒药和蛊虫都是我炼制的,与她们无关,她们是全不知情的!求皇上放过她们!”
但这话刚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脸色白的看向皇上,只一眼便觉得心惊胆颤,急忙又低下了头。
倒是一旁的何太医猛的抬头,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失望,颤着手指了他好半天只道出了一个你字,最后一拂袖,冲着皇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皇上息怒,微臣知罪。”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眸色沉沉的看着他们,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们许久都未言语。
只有苏有礼脚步轻移,又退回了原位,垂候在了一旁。
何太医直觉嘴里苦,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微臣并非有意欺瞒陛下,实是事出有因,才出此下策。”
“并非有意?”
皇上一手搭在龙椅的把手上,拇指轻轻转着戴在食指上的翡翠戒指,眼睑微垂,眼神冷冷的落在何太医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朕昨日跟你说过,下不为例,你可还记着?”
“微臣……记得。”
“那今日之事,你又做何解?”
皇上眼神扫向蔺南之,“他方才所说,你是早已知晓的吧,这人也是你故意送进宫来的。何志平,你是当朕是傻子么?”
“微臣不敢。”
何太医苦笑,现在心里也是万分的后悔找来了蔺南之,早知道……他不禁摇头,叹了一声,对着皇上接着道,“微臣确实是知晓他与虞氏有些渊源,当年娘娘中毒,微臣也是认出那是他所制之毒,才会直言是虞氏所为。此次带他入宫,确有私心,想求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当日他将所制之蛊毒赠出,并未想过虞氏会将其带入皇宫,更未想到虞氏居然会给娘娘下毒。”
皇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并未接话,只一声冷笑,便道尽了这帝王的不信。
何太医听出了这笑中的意味,双唇紧抿,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娘娘所中确实可解。只是其体内之蛊虫因沉眠许久早已产生了变异,故而如今,若想解蛊,只有一种办法。”
说着,他眼神微闪,扫视了一周,在苏有礼的身上停顿了许久,才又转回了皇上的身上,与之对视,目光中满是坚定和无畏。
皇上双眸微眯,抬起手扬了扬,苏有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约摸过了三息,皇上才缓缓沉声开口“说吧,是何解法。”
何太医收回了目光,眼皮一垂,视线斜斜的落在了蔺南之的身上,心底喟叹一声,面上却依旧冷静沉着的对着皇上说到“娘娘中的是双子蛊,此蛊一雄一雌,中蛊者无法行周公之礼,故而是不可能会有子嗣的。但娘娘中蛊之后一直无恙,是因为早年微臣开给她的那两份方子中正好有几味药与之相克,残留在娘娘体内的药性使之陷入了沉睡,因此才没有显出异样来。”
他每说完一句,皇上的脸色便寒一分。
何太医身子忍不住一颤,顶着巨大的压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到,“先前微臣给开的那付调养身子的方子,娘娘一直都有在吃。只是这么多年,那蛊虫也渐渐适应了这些药性。直到此次娘娘怀上龙子,那调养的方子的几味药不适宜有孕的女子,故而娘娘已经换了别的方子。如此一来,随着娘娘体内残留的药性越来越弱,这蛊虫便也渐渐苏醒了过来,并且也产生了异变。”
他话音未落,皇上的脸上已经全是寒意,眼神如一把利剑般刺向了何太医,冷声道,“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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