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娇没抬头,继续剪手里的“小猫”
,“我家乡那里有讲究,屋里的窗花要一定要自己亲手剪,还要在小年那天剪完,这样明年才会顺顺利利。”
阮含娇胡诌的,哪有这个讲究,她就是不想理他,谁让他说自己剪的老虎像猫。
郁晏宸哪肯,怕伤到她的手,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霸道,“你顺不顺利在我,不在老天爷,快过来陪我!”
阮含娇惹不起他,有些不情愿地将手上的东西扔到竹篓里,起身的同时,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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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位身穿褐色锦缎棉袍的男子走下马车,虽已人到中年,但是身形如苍竹般挺拔,瘦削的脸庞,俊朗不减当年。
阮明叩响了一座二进小院大门,院中传来一个男孩稚嫩清脆的声音,“来啦!”
予淮明年就八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小短腿紧倒腾,蹬蹬几步从院子里跑出去,直奔大门。
门是仆人打开的,予淮探头见是阮明,脆生生叫了一声,“爹!”
阮明点点头,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予淮,你娘呢。”
予淮小胖手摸上头顶,牵起爹爹的手,“娘在屋里,我带爹去。”
阮明牵着儿子的手走进房中,房中一位肤色白皙身段丰腴的妇人,正对镜梳妆。
“玉娘。”
阮明对着妇人唤了一声。
玉娘抬头见丈夫和儿子进来了,娇羞一笑,“老爷,今日怎地这么早就来了。”
阮明坐在房中八仙桌前,“年底了,朝中没什么事,多来看看你们。”
予淮翻起桌上一只倒扣的茶杯,双手拎起水壶给父亲倒了杯水,笑着送到阮明跟前,“爹爹,喝水。”
阮明接过水杯,看着与自己小时候有七分像的稚子,眼中流露出几分舐犊之情,摸了摸他的脸蛋,温声道:“乖,出去玩一会,爹有话跟你娘说。”
予淮噘起嘴巴,不情愿地走了。
玉娘顿觉不好,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一脸关心的问道,“老爷,生了何事。”
阮明轻叹一声,“笑笑怕是时日不多了,这些日子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玉娘心下一喜,脸上依旧忧心忡忡道,“不是找了方圣子瞧病吗,为何还会这样。”
阮明道,“方圣子虽被人称为圣手神医,但他只是个大夫,不是大罗金仙。”
“笑笑的病是胎里带的,这种病难医,那疯婆子偏不信,这些年求医问药,花出去的银钱不计其数。”
玉娘看他脸色不好,劝慰道,“老爷,事已至此,您就别想了,若不是小姐的病,夫人这些年也不能这么卖力气疏通,上下打点关系,将您调到京城来。”
阮明道:“我想过了,若是笑笑挺不过年底去了,明年开春,我就先将予淮接到府中,就说是我宗亲的遗腹子,将他过继来,然后再想办法将你接到府上。”
玉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压下心中的喜悦,颦眉问道:“夫人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