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被人暗算?”我不懂她的话,&1dquo;你为什么要修改我的挂牌?”
&1dquo;你不知道?”她的声音很惊讶,&1dquo;你不是这里的人吗?”她好象没有随时修改挂牌的习惯,表情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点点头。
&1dquo;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道,&1dquo;怪不得,”她乜斜着眼睛看我一眼,&1dquo;你到现在还只是变成小偷,算你运气好!”她原地盘膝坐下,拍拍身边的地面,要我也坐下来:&1dquo;我来指点指点你吧!”
我犹豫一下,看看四周,火势已经构不成威胁,便也坐下,小心地离开她一段距离,听她指点。
原来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副挂牌,每副挂牌也只对一人生效。这些挂牌,如果由主人以外的人修改了,那么除了这修改者之外的其他人其他的人——包括主人在内,便都再也不能改动牌上内容。但是主人要恢复对挂牌修改的权力,也很简单,只需要改动另外一个人同种类的挂牌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
我总算是明白了!
那个乞丐,当然不是他自己变成乞丐的,而是别人将他的挂牌修改了。
突突的色牌不能被他们改动,是因为那面色牌已经由我修改过,只有我才能继续改动;逢觉的挂牌,因为是被我修改的,所以虽然他不能改动,我却还是能继续修改;而我的挂牌,被不知什么人改变为&1dquo;乞丐”,因为之后我又修改了逢觉的挂牌,所以又恢复了修改劝,可是这个改动权限却又落到了突突手里,被他无意间将我变成了&1dquo;小偷”。
但是,是谁将我变成&1dquo;乞丐”的呢?
那女人继续说道:&1dquo;小偷就是这样产生的,小偷是被人夺取了挂牌修改权的人,他只有再次夺取其他人的挂牌修改权,才能重获得自己的权力——你不改变别人,你自己就被别人改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我的挂牌会变成&1dquo;乞丐”字样,是因为遇上了小偷?
&1dquo;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依旧有疑问,&1dquo;为什么不叫那个最初夺取权力的人来修改挂牌呢?”我的意思是说,我修改了突突的挂牌,那么以后突突再要改变他的色牌,我都可以帮他修改,绝对不会拒绝。
那女人在恶毒的面孔下出无奈的笑声:&1dquo;谁愿意受别人控制呢?就算愿意,又有谁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依照你的意思来为你修改你的命运?就算有这样的人,这个世界这样变化,每个人下一秒钟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你怎么能肯定会认得他的每一副面孔呢?”
她的话让我有些心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细想来,她说得果然有道理——这道理,好象也不仅限于挂牌。
&1dquo;但是,总有亲人和朋友吧?”我讪讪道。
她透过无法改变的表情出一声苦笑:&1dquo;是啊,我们原本都有亲人和朋友,可惜他们变化太快,最初的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的样子,我又不认识——就算我说我是他们的亲人或朋友,他们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也不认识我了。”
原来这个看起来多彩多姿的世界里,每个人竟然都是如此寂寞——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要用挂牌来制造欢乐?
用挂牌制造的欢乐,是如此脆弱。
头顶上传来朱鬼的尖叫,她没有色彩的身体在天空飞翔。我忽然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想起,当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没有挂上挂牌的时候,虽然别人都说我们没有颜色,可是我们自己却看见自己色彩鲜明。
学会了用挂牌来看待一切之后,失去挂牌的朱鬼,应当是恢复她的本色,可是却没有,反而一点色彩也无。
究竟是她真的失去了色彩,还是我们已经不懂得看她本身的颜色,而只会依照挂牌的指示来行事?
不论是哪种情况,那都是非常可怕的。
挂牌是文字的陷阱,失去文字,这个世界就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你面前是天堂,可是挂牌告诉你那是地狱,那么你看到的,就只有地狱。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浑身又冒出了冷汗。而那个女人,却已经悄悄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她的衣服不巧被我压住,这一起身,将我惊醒过来。我惊讶地抬头看她,不知她的行动为何如此鬼祟。
她见我望着她,整个身体以一种尴尬的姿态凝固住了,声音里含着羞涩道:&1dquo;你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
怪她?我为什么要怪她?
听得她这样说,我先是疑惑不解,继而心中一动,低头一看,我的各种挂牌都被改动了,那写字迹十分陌生,但是迹纤细秀丽,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人之手。
&1dquo;你改动了我的挂牌?”我猛地站起来,想抓住她问个清楚。
我一站起来,她被压住的衣服便松动了,她迅在自己挂牌上写上&1dquo;飞天”两个字,在我抓到她之前,以敦煌壁画上飞天曼妙从容的舞姿升向空中,只在我指间留下一片衣物的滑动。
&1dquo;朱鬼,抓住她!”我立刻对高空飞翔的朱鬼喊,可是那家伙飞得太高,没有听见我的话。
&1dquo;对不起,”那女人已经变化了许多,可是表情没有变——我的表情已经被小偷修改了,她没有办法再夺取权限——那女人用十分内疚的声音在空中说,&1dquo;我没有办法,我不改变你,我就不能恢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