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自从那夜在郑长霖府中一会,朕还没有如此贴近过你呢。”
最後的这个地点,令沈赢秋的手腕微微颤抖。但皇帝并没有趁著他的这个小小破绽而脱身离开,反而大胆地低头,在那冰冷的手腕上印上炽热的一吻,而後压低了声音呢喃道:“这次抓住了你,朕就不会再放手。赢秋,你可知道朕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说,应该怎麽补偿朕?”
缠绵的情话,从那冷酷、高傲、甚至於冷血凶残的人口中说出,顿时染上了一种可笑可怕的颜色。
沈赢秋被吻著手腕,顿时觉得浑身脱力,左手却愈发狠劲地掐进皇帝的肩膀。他努力定了定神,嘴边忽然牵出一抹狠毒的笑容。
“你若要我跟了你,也可以。但是我要你先满足我两个要求。”
“什麽要求!”
皇帝立刻问道。
沈赢秋顿了一顿,忽然将目光投向远处。
“第一,我要你隔了郑长霖的官职,将他流放远地,永远不得回到都城!”
此言一出,台下那个穿著朝服的身影明显地抖了一抖,却没有说出任何辩解的话。
皇帝轻笑了一声:“你的心肠太软了。我原还以为你会要朕杀了他──反正他们把你交给朕,只是说希望朕放过郑长吉而已,至於怎麽处置郑长霖,朕便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了。”
沈赢秋听见“郑长吉”
这三个字,心中一动,胸中憋著的一口硬气竟像要化开,於是急忙将这个名字从脑海中驱散,又说出了第一个要求。
“第二,我要你让燕染和涟王爷还有胡妃立刻离开,还有保证以後再也不去骚扰郑长吉!”
这一次,皇帝依旧是笑著,却是笑著摇头。
“赢秋,你这麽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清楚麽?朕只所以会答应你,只是因为朕爱你,宠著你,事实上,对於朕你只能无条件服从。”
说著,他一手指著犀下立著的那些人。
“涟王爷朕可以不计较,但是燕染,惹怒了朕,你便只能帮他选择一种死法……至於胡妃,还有那个郑长吉……”
“你──!”
沈赢秋心中的怨恨一时之间竟无以复加,他手上再次用力,同时涔涔的鲜血开始从皇帝颈项上的伤口中冒出来。
李夕持见状,唯恐他将局势弄得无可收拾,反而连性命都赔进去,急忙劝阻道:“赢秋,你要冷静……”
然而他话音未落,埋伏在暗处的一枝冷箭竟破空而来,正中沈赢秋小腿。沈赢秋呻吟一声立刻跌倒下去,却被皇帝眼疾手快在颈後劈了一掌,又抢进了怀里。
而剩下的御林军这时候也一拥而上,竟然将李夕持与燕染也团团围住了。
变生肘腋,李夕持一手揽著燕染,同时一手向前伸出,阻止那些拿著刀戈的士兵靠近。
御林军虽然直接效忠於皇帝,但是长久以来,对於涟王的敬畏也让他们一时之间不敢贸然上前。
“皇兄!”
李夕持一边护著燕染,一边抬头向著皇帝喊道,“臣弟历来为了国家社稷忠心耿耿,又有何罪,需要被御林军这样指著?”
“你把澹台燕染交给朕处置,朕立刻就让他们退下!”
皇帝同样高声做出唯一的回答。
事实上,他对於沈赢秋藏在王府这件事一直耿耿於怀,也听说了李夕持对於沈赢秋也曾经有过“非分之想”
,今夜见了李夕持对燕染百般呵护的样子,显然是十分重视。因此便忽然起兴,要借著处罚燕染,来好好折腾一下自己这个不听话的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