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逗完,龙语终归不情不愿洗碗去了。
洗完洗手,龙语发现厨房盛香皂的盒子是一次性豆腐盒儿,於是问了句:“你怎麽用这个?不是富豪嘛~”
袁振收拾好了餐桌後就盯著龙语洗碗,不是他愿意看他,是他真相信龙语那句──从小到大我就没刷过碗!好麽,这要是再给他cei俩,真是得不偿失了。这会儿听见龙语这句挤兑,他并不以为然,“扔了也就扔了,废物利用呗。能省也就省下了。”
“你怎麽一脸主妇相儿?”
龙语扯了厨房用纸擦手。
袁振还没回嘴,他又开了腔儿:“操!我真不该扯纸。你肉疼了吧?你说我也是,跟衣服上抹两把就把这张纸省下了。”
“没完了是吧?”
袁振将烟蒂碾灭,扔进了垃圾桶,“该用用你的,你要穆铁柱,用十张我都不心疼。”
“哈哈哈……”
龙语乐著晃进了客厅。说是客厅,因为没隔断,远处的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得出来袁振是个很整洁的男人,床铺都打理的平平整整。
老式的木条地板踩上去吱吱嘎嘎,龙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拧开了他带来的酒。吃饭时候袁振不让他喝,曰:吃饭就好好吃饭,吃完少不了你那口酒。他觉得他事儿多,绝想不到这是他制止他空腹喝酒。
袁振拿了玻璃杯出来,还没放下龙语就给他俩字儿:多余。
“怎麽就多余了?”
“拿著。”
龙语把扔了盖子的酒瓶递给了袁振,自己又拧开了另一瓶。
“这又不是喝啤酒。”
袁振拧眉毛。
“我喝什麽酒都这麽喝。”
“我没这毛病。我是文明人。”
袁振说著放下了酒瓶,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冰块出来。本是放冰格里冻好预备著发烧时候做冰袋的,奈何龙语带来的是苏格兰威士忌,贡献了吧。
“事儿逼。”
龙语说话跟小闫一个腔调──京片子。但袁振觉得龙语说话更像个痞子。当然肯定不仅仅是说话腔调的问题,小闫碍於工作关系多数时候都是西装革履的,龙语则不然,永远穿的……该说前卫吧,袁振想,反正他、甚至扩大到他身边的朋友,没男的这麽穿衣服。那麽紧的裤子把屁股包的翘挺突出,亏他真是好意思。
“走著。”
龙语拿酒瓶碰了袁振手里的杯子,一喝就是一大口。他的喉结上下游移,敞开不系衬衫头两颗扣子,令他的锁骨暴露无遗。
袁振看著龙语喝下一口杯中酒,他忽然不敢确定他睡过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该是多麽格格不入的一类人?
“我觉得你吧……”
袁振晃著酒杯里的酒,沈声开口:“喝多了像一条虫,不喝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
“阴郁。”
“操……这话说的。”
龙语笑了。
“你是不是没有高兴的时候啊?”
“有什麽可穷开心的?”
“穷才开心呢,不懂了吧?”
“我还真不懂,穷有什麽可开心的?什麽都是看得见摸不著,卖火柴小丫头开心啊?划著火柴穷想。闹半天也是想啊,再美丫也冻死了。”
“我就说你这人阴郁吧?好好的童话故事……让你一讲……”
“我这是对事实负责。一看你就不是吃过苦的人,站著说话不腰疼。”
“我还没吃过苦?我算发现了,跟你说话是瞎掰,说了什麽你一喝醉也全忘了。”
“我记性好著呢。”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跟山里头长大。”
“那怎麽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物质再贫瘠,你精神上没受过摧残吧?”
“你受过啊?你是赶上二战了还是赶上文革了?”
“滚蛋。”
龙语又喝了一大口,“我以前在文联,我们有下乡指标,我去过特别多的地儿,很多你难以想象的贫瘠之地。”
“所以你能写出《山鬼》。”
“《山鬼》算什麽?我写的多了,写的比那深刻的有的是。”
“是吗?”
“你以为我就一写剧本的?非也,哥们儿我写了n多年小说。我十几岁就跟报刊上发表文章,不到二十岁就获奖。我大学没毕业就进了文联,特招!”
“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