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仰面躺着,双手被拧在头顶,温遇河骑在他身上,压着他的腿,令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但他嘴巴还能反驳:“我应该过的生活?我现在过的就是我应该过的生活,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你是我什么人啊温遇河?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七道八?”
他奋力挣扎了下,一个反弹力迅被温遇河镇压了回去,温遇河俯身看着他:“逞什么强?满世界管什么闲事?那些人请你去救她们了吗?有人承认自己是受害者吗?你今天如果被那几个混混关在楼里,你觉得全村的女的有人会可怜你?”
秋焰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这不是他来做调查的初衷,即使没有人承认自己是受害人,反过来想驱赶、迫害他们这些进村想要搞清楚这里生的事情的,这个特殊的“案例样本”
仍然是具有意义的,并且意义重大。
他觉得温遇河是懂的,只是他不想懂。
温遇河被秋焰今天接近“被囚禁”
这件事弄昏了心智。
温遇河仍旧不松手,那一串质问的话接近于泄,不等秋焰的回答,他又说:“我知道今天一定会生点什么,下午很早就过去了,一直守在村口,给你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就知道出事了,今天幸好只有三个不堪用的小混混……”
秋焰突然努力探头,吻住了那喋喋不休愤怒泄的嘴唇,温遇河挣脱,秋焰再亲,万般执拗,百折不挠,终于把温遇河所有没来得及倾泻的躁意全都堵了回去。
好一会,温遇河终于松开了他,两人躺在床垫上,秋焰倾身过去紧紧抱住他,在他耳畔说:“别怕,别怕。”
怀里的人周身绷住,秋焰不管不顾,更紧地抱住人,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别怕,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温遇河有些僵硬,身体是,语气更是:“我没担心你。”
秋焰说:“两年前,你从桥上跳下去的时候,偷偷摘下手环开车去洛城的时候,我的心情跟你现在是一样的。”
温遇河沉默了许久。
渐渐地,周身的僵硬、紧绷、愤怒和躁动终于平息了下来。
秋焰不知道沉默是不是代表承认,但至少今天温遇河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只说明了一件事,他担心自己。
为什么担心?秋焰认为这是一种温遇河特有的,非常拧巴,不愿意承认的,喜欢。
在温遇河狂风暴雨一般要赶他回去的时候,他确认了这份喜欢。
未至夜深,阁楼里还有一整天的暑气出来的闷热,两人一番较量之后都淌着汗,明明十分不痛快,秋焰却觉得心底一点清明如水纹般慢慢扩大、荡开,他叫他:“温遇河。”
这人眉心动了动,秋焰说:“我喜欢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喜欢,秋焰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说这句话的样子,忐忑的,心慌的,唯独没想过竟然是十分平静的。
他的手掌盖在温遇河的胸口,过了会,明显地感觉到手掌下的那颗心跳度渐渐快了起来,秋焰扭头看他,温遇河骗不了人了,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他将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
温遇河把秋焰的手拉下来,神色晦暗不清,哑着喉咙说了句:“神经。”
又说:“我在跟你聊事情,别扯其他。”
秋焰赖上他,又一句:“我喜欢你。”
温遇河又一句:“有毛病啊。”
语气却不是厌烦的。
秋焰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温遇河手掌盖住额头和眼睛,不说话了。
秋焰撑起来看着他:“温遇河,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