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在之前做过一次催眠治疗,但遇到过一个无良的医师,在无法帮助我走出痛楚的情况下,把我高中的记忆彻底删除了。”
“是的,杨小姐,你已经向我确定四遍了。最后一次回答你,我的基本推断是这样的。”
方墨与杨姿怡坐在mc的大厅里,围绕着昨天的疑问,杨姿怡已经纠结了很长时间。
“第五遍,你仍然没有正面回答我!”
她又瞪了眼面前这个让她琢磨不透的男人,昨天的事情她反复梳理了很多遍,都没找到任何漏洞,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加快了语,争论道:“你是怎么在我完全不记的情况下推断出这样的结论的,请不要用直觉、第六感等等那些不专业的词语敷衍我,而且为什么我现在记起来高中的事情了,可仍然记不得我之前曾经接受过催眠治疗。”
方墨端起一杯水,说:“我只能说,普遍理解的记忆是分为无意记忆和有意记忆,两者相互相辅相成,可以相互补充,甚至转化。我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即会在有意记忆中留下痕迹,也会在无意记忆中留下痕迹。有人删除了你的有意记忆,但无法抹掉你关于某些事情的无意记忆,在催眠的过程我现了那部分的无意记忆,使它再现了你的回忆,仅此而已。”
杨姿怡摇摇头,对方墨的回答仍不满意,这正是她觉着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总能用一些专业的名词套路她,而且可以把任何问题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听了觉着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只是很有道理而已。
“大小姐,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方墨翻翻眼皮,“如果想要找回接受催眠的那段记忆只能靠你自己去回想,别人帮不了你的。”
听到这里,杨姿怡笑了,说:“那你再催眠我一次,不就可以了吗?”
她总感觉有些地方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口,而方墨气势很足,有开始调侃,反加重了她的疑惑。
“我拒绝。”
方墨很果断,“你现在已经想起了关键性的回忆,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你没有接受催眠的必要。况且,那段记忆从你之前表现出的对催眠的忌惮和不信任来看,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旅程,为什么要去回忆呢?”
话里有话!
杨姿怡争论道:“可你也说了那是我的记忆,我找回自己的东西总该可以吧。”
“这个理由很不单纯。”
方墨眼神一凛,直视起杨姿怡,“恐怕杨小姐更想得到的是,之前那个无良医生的资料吧,我提醒杨小姐,报复心理太强容易走上歧途,尤其对于你这样身份和背景的人。”
“那就任由你们心理医生,催眠了别人,然后……”
杨姿怡的声音哽咽了,眼睛瞪得通红,如果有人催眠了她,而她什么都不记太可怕了,那个无良的人既然能删除她的记忆,恐怕还会些其他的事情吧……
“嗯哼……goon!”
方墨伸出手掌,笑了:“说出你真正的顾虑。”
他自信地瞪着杨姿怡,就是赌她无法开口。
“你……你们这群变态!”
猛然起身,杨姿怡掀起桌子上一摞材料砸在方墨的脸上。
“变态!”
“变态!”
“变态!”
每骂一次,她就砸一次他。
而至始至终方墨面带微笑,毫不在意纸张从脸庞甩过。
“哐当!”
“咕噜,啪——”
水杯被掀翻了,沿着桌边滚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方墨看着杨姿怡笑着摇摇头,并没有生气,就像一个长辈看着淘气的小孩一样,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呀你,又调皮了。
杨姿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从他的笑容中再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一恍忽,她现自己十分失礼,此处毕竟是一家心理咨询中心,而对方不仅是她的医生,还是带她走出困境的人。
一时,她举足无措,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被老师在现场抓住一样,脸色浮起一片绯红,又不知如何收场。
“噗——”
方墨笑出了声,弯腰去处理玻璃杯碎渣。
平静下来的杨姿怡觉着心情和精神都要好很多,身体像忽然解放了一样,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再瞧瞧方墨,她愣在当场,猛然明白了对方的本意,就是故意激怒她,让她泄出积累的怨气和正视心里的那些猜疑。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