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灵鼬只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奴隶?不可能。。。不可能!
“真不长眼你小东西。”
“治安官呢?管一管啊!”
“他妈瞎啊!”
灵鼬几乎是闯了一路祸,他迎面撞上根糟朽的大理石立柱,额头当即挂了彩,他却没有吭哧半声。
他似乎并不是为了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他只是想逃离那扇门,在他看来,奔跑可以让他躲避一切。终于,来自回忆的重担压折了他的脊梁。
门很小。灵鼬机械地走向那扇木门,但那门却随着他的接近愈来愈大。大过新村庄站的隧道,大过山峦。
盲小子颤抖地将耳朵贴在门上,他已经失去了将这门推开的气力。
“站长是个好人,当年就是他的爷爷带着大伙在这里安家。”
“他将我从钢尾兽的爪下拖了回来,我的脸毁了,没他就没我。”
灵鼬想起往日居民们的谈话,大脑一片空白。
没错啊。。。他是个好人,小药师也这么说过。。。不对。。。不可能!
巴掌声响亮,门内的女孩呜咽一声,随后传来男子阵阵不堪入耳的辱骂。
去你妈的!
灵鼬一拳捣在门扇上,两拳,三拳,双手鲜血淋漓。肩撞!他奇迹般撞开了那扇反锁的木门,屋内昏黄灯光散着恶意与腥臭。
身材魁梧的站长曾是一名巡查队员,他亲手搏杀过隧道深处的变异体,射杀过来袭的匪帮。
他提好裤子,一记直踹险些将灵鼬踢飞,好在盲小子凭直觉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灵鼬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
站长扭头,望向陈曦的目光尽是冷漠的余烬:“你认识他吗?”
陈曦拼了命地摇头:“快走!”
何等的光明。灯光照耀着凌乱的木板床,照耀在陈曦枯槁的面庞上,刻下血迹斑驳的痛楚,刻下阴沉的轮廓。灯光下,破烂的毛毯被小药师拽在手里,从青一块紫一块的肩膀盖到红肿的脚踝,中间是女孩微隆的腹部。
撕裂的是嘴角,嘴角鲜血淋漓,然后,露出微笑。她已经忘却眼泪是何时流尽的,因为那天真的盲小子,因为那每天黄昏时分亮起的微光。
为什么要哭呢?那束光每天都会亮起,每天!他会希望自己过得很好吧,那就等待吧,他会变成星辰,变成日月,将她拉出深渊!
女孩的泪水划过眼角,这是男孩追逐的星光。
灵鼬躲过站长的一拳,但他毫无章法的殴打只是让站长那身肥肉噗噗直抖,不疼不痒。
我不会再让她哭泣了,如果有那一天。。。只会是喜极而泣。
再次躲过站长的擒抱,灵鼬趁着他失衡的时机咬住那肥硕的耳朵,他泄着仇恨,如野兽般撕咬起来。
站长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恼羞成怒连打带踢,但他笨重的动作却被男孩一一闪过。
这样下去只会消耗自己的力气。
站长从抽屉里掏出一把转轮手枪,但下一秒,黑暗淹没了他的双眼。
女孩将那灯泡砸碎,而黑暗,属于追逐黑暗的孩子。
刺,削,扎,撩,割。玻璃碎片成了男孩趁手的兵刃,他誓要让这混蛋百倍奉还。
站长始终用左手护着脖颈,他此时已经没有机会去摸索那掉落在地的手枪,只得尽可能克服疼痛再次站起,他不想大声求救,尽管此刻已经有些居民被打斗的声响吸引,但求救也意味着自己被这小混蛋彻底打败。
为了一个奴隶?为什么。
他想不通。他是英雄,他救过人,杀过变异体,为什么。。。
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疼痛不再是疼痛,那男孩积累的疲倦致使他的步伐愈渐迟缓,机会到了。
站长一把握住灵鼬细嫩的脖颈将他生生拎起!
站长手腕力,他听见男孩力竭的咳嗽声,他拍打着自己粗壮的手臂,颈椎只要再用点力估计就断成两截了吧。不,他要在灯光下欣赏这小混蛋挣扎的丑态,也让这奴隶看看。
“贝。。。拉。。。洛。。。贝。。。洛。。。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