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如此?”
裴时行发现那根本不是头发,却是她的一双狐耳,温热又柔软。
男人想到了什么,拽着她的胳膊将人转回身去,目光落在她的裙子处:
“尾巴呢,尾巴也露出来了是不是?”
小狐狸蔫答答地点头,连两只被头发裹住的狐耳也比方才耷拉了些。
她的修为仍是不太够完全维持住人形。
凡间灵气匮乏,不比青丘,她今日化作人形时便发现自己露出了狐耳和尾巴。
尘晚对着镜子裹了半天方才把耳朵伪装作一对发髻。
幸好她生的美,这般打扮也十分俏丽,一路上都不曾有人起疑。
不料裴时行竟动手捏她的发髻,这才被他识破。
她都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裴时行要去揪她的发髻。
整个人便兜头兜脑被一件斗篷罩住。
下一刻身体腾空,是裴时行将她抱起。
“把斗篷掩好,你的裙子也拽下去些,当心叫满街人都看见了你的狐狸尾巴。”
尘晚听话照做。
只是她尚有一事相求:
“我想要一个狐狸糖人。”
裴时行顿步,垂眸望着尘晚自斗篷中悄悄露出的期待眼神,冷笑一声:
“那你好好想着吧。”
那日的狐尾风波就此过去,裴时行却一日比一日地忙碌起来。
尘晚终于知晓,原来被她弄碎的那个环并非手镯,而是人间皇帝供奉在裴时行师父那儿的宝物,可保邺朝根基不朽。
裴时行此番下山亦是受他师父之命,要将琉璃环安然无恙地护送到邺都。
可是这等镇国之宝已经被她损坏了。
尘晚自觉大限将至,连屋子也不敢进了,每夜蜷缩在屋顶的瓦片上,悲从中来便对月哀嚎几声。
可她不知晓,邺都百姓已然因为这月圆之夜的哀嚎毛骨悚然。
客栈老板也几番查探,以为是家里进了狼。
还是擅于抓狐狸的裴时行发现了她,再次将尘晚带回了厢房。
小狐狸沮丧垂头,四只雪白的小爪子沾了瓦上青苔灰泥,变得脏污不堪。
“傻不傻?”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可怜又好笑,裴时行忍不住失笑。
男人随手将洗漱的巾帨取来,亲自为小狐狸擦拭污泥。
“尘晚,我说过的,你罪不至死,我已然同陛下谈妥了。明日若事成,你便无事。”
“呜——”
尘晚不想说话也不相信,只是礼节性地回应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