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马车上,楚蘅芜恍惚的看着马车顶上垂下的流苏,感受到翻雪正窝在她的颈侧舔毛。
“肖檐?”
楚蘅芜试探的开口。
绿倚听到声音,掀开马车的帘子,“公主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肖檐呢?”
“肖大人下去买东西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楚蘅芜揉了揉惺忪睡眼,掀开窗帘去看,正对上从仙客来中出来的肖檐。
他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上面还泛着热气,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栗子香。
肖檐上了马车,将油纸包打开,道:“刚出锅的,臣排了很久的队。”
仙客来的栗子糕在长安很有名,就连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来这样的口味,每次她想吃都要派人出宫去买,有时候去的晚了还不一定能买的到。
栗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楚蘅芜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之前有些郁结的心情也去了不少。
“我以为你回去了。”
楚蘅芜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他无可挑剔的脸。
他长的实在是好看,无可挑剔的好看,她有种预感,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会被深深吸引。
突然想起两个人的第一面,正逢三月初一的殿试,因为是初春的原因,翻雪一直都很躁动不安,早上一起床就跑的没了影。
怕它被不认识的宫人伤了,她一路追着跑了出去,稍不留神就闯进了殿试,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
就是这一眼,她突然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大业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远没有前朝那样严格,她身为公主除了不能随时出宫,却更加自由些。
殿试两日之后,正逢上巳节,她去了大理寺。
三月三,踏青游。
大理寺内杏花盛放,肖檐出身贫寒又初入大理寺,并未受到重视,因此漫步在杏林间,郁郁寡欢。
楚蘅芜悄悄看了他很久,最终没忍住,刻意出声响。
看到躲在树下的她,肖檐走到她身边,抬手折了一枝杏花簪到她头上,问:“殿下是在看臣吗?”
正逢春风拂过,寥寥花瓣随风而落,其中一片落在了肖檐的唇上。
那是也是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心动是有声音的,那声音初时如小珠落玉盘,渐渐地就像是鼓乐大作,声声震耳。
“殿下是在看臣吗?”
熟悉的声音仿佛穿透时间响在耳畔,楚蘅芜回过神来,目光逐渐聚焦。
“殿下。”
肖檐伸手将她的手裹住,“南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