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脸上还有未尽的泪,但是眸子却尽显冷漠,靳重光心中未动,那些异样被他忽视过去,果断的转身,嘲讽道:“薛夫人多虑了,此地靳重光不会来第二次。”
他说完,将刀收到腰间,大步离去。
肖檐冷冷看着靳重光冷漠的背影,怒道:“是他负了你,你便是这样算了?”
就算靳重光失忆了,可当初事情是他做下的,阿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阿姐!
薛凝回神,哽咽道:“阿檐,可能是我搞错了,靳重光没有那人身上半点影子,他们应该只是长得像。”
“你要一直这么骗自己吗?”
薛凝低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阿檐,你不是来寻我问药方吗,我给你写。”
她说着,坐到石凳上,一一划的早就已经铭记在心的药方,低低道:“避子药每次行房之前服用一次便好,不要与辛辣之物同用。此药不会伤身,可放心服用。”
她说话时语气哽咽,手臂一直在抖,手中毛险些拿不稳。
她突然想到,在荆州的时候,她曾让他服用避子汤的。是他不愿意,说要与她生儿育女,只是如今怎么就不认了呢?
一个个难看的字出现在纸上,薛凝泪眼婆娑,忍不住笑了。可不就是乡野村妇,字都写不好,她本就是荆州最普通的女子,若是没有他,她只会留在荆州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
药方写完,薛凝起身交给肖檐,低头道:“医馆还有病人,我先回去了。”
肖檐看着药方上面未干的泪渍,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凝却早就已经走远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肖檐深夜入公主府第二日午时才出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出风声。
长安百官怎么也没想到寿阳公主选侍君竟会选出一个刑部左侍郎,此人更是入了内,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于是当天夜里,便有数道弹劾肖檐的折子送去了乾清宫。
楚执看着桌案上的折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送去了内殿。
不知为何,太医每日轮番诊治,可昭武帝的身体就是不见好,还有愈来愈差的架势,今日好不容易来了精神,一看到这些折子,险些被气出个好歹来。
“这群老东西,管天管地,现在都管到寿阳身上了。”
昭武帝轻咳了两声,有些费劲的直起身。
“父皇太纵容寿阳了。”
楚执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寿阳是大业的嫡公主,如今太过肆意妄为了些。”
闻言昭武帝沉默了良久,缓缓道:“寿阳称不上肆意妄为,当年就是碍于她的身份,朕逼着她匆匆选了驸马,可最后结果,却选了严明元这种畜生。”
楚执微微皱眉,他并不知道寿阳与驸马之间生了什么,如今虽然他代理国事,但大权依旧在父皇手上,父皇不让他知道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调查不出来的。
“将这些折子都放回去,不用理会,那群人就是一阵风似的,这几日也就不会再提了。”
楚执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表示自己知道了。父皇既然有意袒护寿阳,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直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昭武帝突然道:“过几日便是你母后的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