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檐眉头拧起,低声道:“那是阿姐的孩子,并非孽种。”
“不是孽种是什么?”
年白竹冷笑,“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就说她配不上你,现在她和野男人的孩子都生出来,竟然还要留在长安,真是恬不知耻!”
“母亲!”
肖檐低呵一声,道:“母亲忘了当年是谁将你救下的吗?”
年白竹愣了一下,转身拿起桌上的藤条,指着他怒道:“你离了长安两年,如今倒是为了外人指责我了,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沦落风尘!”
闻言肖檐眸光微黯,沉声道:“母亲不必一直强调,我一直都记得,只是薛大夫是救命恩人,母亲这样说未免忘恩负义。”
说完,肖檐不耐烦地岔开话题道:“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问问母亲,母亲还记不记得有关二十年前的事情?”
年白竹动作一顿,呵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故意来揭我的伤疤?”
早就已经喜欢她这样的态度,肖檐冷静道:“当年的案子如今已经有了些眉目,卷宗我已经拿到手,只是想问问母亲,那几封书信都盖有父亲的私印,除了父亲,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触到那些印章?”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当初肖府人多眼杂,但是真正能接触到父亲私印的却少之又少,如果母亲能想起来,说不定可以找到些线索。
“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又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再说当初你父亲经常会与人在书房里商议政事,谁都有可能拿到私印。”
年白竹冷冷的道。
肖檐皱眉,还想再问,却被年白竹突然扬起的藤鞭打断了。
带有倒刺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肖檐肩上,年白竹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结这些,当初就是当今皇上亲口下的命令,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帮你父亲平反?”
“未尝不可,历朝历代都有冤假错案,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拨乱反正。”
肖檐忍着肩膀上的痛,冷静回答。
年白竹:“你简直愚钝,与其寻求齐王为你父亲平反,不如找太子玄为你父亲平反。”
肖檐猛地抬头,眉心一跳,道:“母亲,你在说什么?”
当年父亲虽然是直臣,但是却不止一次说过并不看好太子玄。太子玄生性暴戾,狂傲自大,根本就不是一个明君。
“跪下!”
年白竹没有回答他,猛地一鞭抽在他的腿上,怒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肖檐脸色难看地看着她,身子站的直,根本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年白竹立即笑了,手下动作不停的抽在他身上,怒道:“肖檐,你这个不孝子,如今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了!”
背上挨了很多鞭子,肖檐一动不动,目光幽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疯颠的女人,这是他的母亲,是从二十年前便疯了的母亲。
薛凝是被一道道鞭子的抽打声吵醒的,她点了一盏灯出来查看,便看到眼前肖檐被鞭子抽打这一幕,心下一惊,手中的油灯落在地上,顷刻间便灭了。
年白竹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收回鞭子,脚步缓慢地回到了东屋。
“阿檐!”
薛凝回过神来,上前想要搀扶肖檐,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