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峰带着郑青鸾直接去了后院的一个花厅,刚要进去,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言之兄。”
能喊萧云峰的字,证明是相对比较亲近的人。见他的面色果然很温和,郑青鸾心中就有了底,面带得体的微笑看了过去。
三个年轻的公子,两位少女,一看就知道出身也都是非富即贵。
“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啊!”
说话的男子一身红袍,长相当得起‘艳丽’二字,他看了郑青鸾一眼,“携美同游?也不怕你家的母老虎回头找你算账!听说今儿都动刀子了!不过那位文六小姐确实得有人收拾一顿才行,牛皮糖似得缠人。”
也不管同伴的眼色,兀自呱噪不休,又对郑青鸾道,“这位姑娘,在下好心提醒一句,萧云峰萧言之,那是家有胭脂虎啊!和他------”
“谢您的提醒!”
郑青鸾笑的人畜无害,“大概我就是公子口中的胭脂虎!”
扭头看向萧云峰,“是吗?”
“是------吧?”
萧云峰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几分气弱的转移话题,“我来介绍。刚才说话的是定国公世子李延珽。白衣的是平国公世子孙高阳,蓝衣的是威远候世子白鹤年。”
见郑青鸾一一行礼,规矩礼仪丝毫不错,萧云峰的嘴角就不由的翘起,又郑重的介绍郑青鸾给自己的朋友,“这是拙荆,萧郑氏!”
郑青鸾眉头一跳,‘拙荆’,是男人对自己妻子的自称。两人未婚夫妻,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承认呢?
自打萧云峰得封侯爵,皇家也承认其公主之子的身份,他本人就成了香饽饽,不少人家暗地里打主意,毕竟郑青鸾的出身不高是事实。他如今这般,可不就是再向世人表明,他的妻子早有人选,就是萧郑氏。
这几人也都是聪明人,郑重其事的见了礼。
郑青鸾侧身不敢受全礼。
这三人加上萧云峰就是京城四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无论出身,长相,仪态,风度,都非常出众。
李延珽,潇洒不羁,是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男子。
孙高阳,温润如玉,也当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
白鹤年,成熟稳重,浓眉大眼方脸,标准的阳刚男子的长相。
当然,郑青鸾还是觉得萧云峰最帅,她暗搓搓的想,果然她是捡到宝了。
萧云峰拱手请几位一起进了花厅入座,一点儿也没有介绍另外两位姑娘的意思,这让郑青鸾有些费解。见几个男人说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郑青鸾也就乖巧的坐着,可有可无的听着。
“妹妹可是觉得很无趣?”
这话说的很突兀。
郑青鸾抬眼看过去,是一位‘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姑娘,蜜合色的袄,葱黄色的裙,头上只一支珠钗,很是素净。算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郑青鸾不好随意搭话,只腼腆一笑,轻声道,“还好。”
就不再多言。一点也没有问她是谁的意思。
这姑娘是衍圣公孔家的嫡小姐孔礼芳,最是四角俱全的人物。孔家说是公侯府邸,也不过是被皇家当作牌位供着,一点实权都没有。日子过的也简朴,她又最是心高气傲的主,自然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萧云峰就是她选中的合心意的人选,虽然他早已定亲,但像萧家这样的门第,若子嗣单薄,完全可以一肩挑两房。就是娶两房妻室,不分大小。将来的生了孩子,在族谱上,两房的孩子就是堂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用住在同一屋檐下,因为在律法上,两房就是两家人,同出一脉的两支。萧家有军权,若是能与孔家联姻,仕林中的声望一定会如日中天,而郑家不过是泥腿子出身,能帮上萧家什么忙?萧云峰要是拒绝自己才叫怪事!如今看到郑青鸾,虽然吃惊这姑娘的气度与美貌,但还真心没放在心上。至于说什么文才学识,孔家的姑娘怎会比不了她?试探的问了一句话,人家全不接腔!倒让她一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旁边坐着的藕色衣裙的姑娘是工部侍郎的嫡长女,冷嫣然。姑姑是宫里的贵妃,才让她的身份显得矜贵了些。就见她不屑的撇撇嘴,暗暗的白了孔礼芳一眼,以为那点龌龊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这郑家的姑娘要是个简单的人物,能让萧云峰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待。白痴!
郑青鸾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轻轻翘起。
萧云峰自是一边说话,一边关注郑青鸾。见小姑娘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一笑,玩心眼,京里这些闺秀捆一块都不够她玩的,还想算计她,套她的话,真想给姓孔的姑娘点根蜡。
菜色陆陆续续上齐,很是清淡的样子。郑青鸾估计这些是萧云峰特地为她准备的。任是谁赶了半个月的路,也不愿吃油腻的东西。但这些,恐怕萧云峰是不爱吃的。两人在山洞里一起生活了那么些日子,他的口味她还是知道的。借着起身净手的功夫,特地吩咐厨房,按她说的菜谱再上几个菜。
酒是二十年陈酿的御酒,馋的郑青鸾直流哈喇子。萧云峰无奈的小声哄,“这个酒你沾沾唇就好,别贪杯。府里还有三十年五十年的陈酿,回家咱想怎么喝都行。”
郑青鸾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孙高阳和白鹤年对视一眼,心下对郑青鸾更看重了几分。几时见过萧云峰表情这么柔和的低声说过话?
孔礼芳的眼睛闪了闪,“妹妹还小,贪杯也是在所难免。侯爷就不要见怪了。”
她笑的如沐春风,温柔得体,“侯爷也当先用些菜,才好饮酒。省的烧的胃难受,人也跟着受罪。”
又嗔怪了郑青鸾一眼,“妹妹不好好劝劝侯爷,怎的自个倒贪起嘴了,馋嘴的猴儿一样。”
说完用帕子捂了嘴,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