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书都是摆着撑门面的样子货!”
也许是看到二郎手里拿着书本,他笑着解释了一句,“比不得表弟,还能看得进去!”
一点也看不出来先时在内院的惶恐。
“嗨!”
二郎坐直身子,“在老家呆了段时间,被家叔逼着上学,看些兵法策略,别提了,赶着鸭子上架,要是年纪小上两岁,读书读成我这样,家叔的扳子就招呼上来了!年岁大了,留了几分脸面!”
“可见对表弟也是寄予厚望的!”
梅万林亲自奉了茶,赞了一声!
“表兄有所不知,家里即便小妹,也得学些数术,圣人之言也是要懂的。”
二郎说着一些居家小事,”
蔓儿那丫头如今也被拘在老家,上学,跟着宫里的嬷嬷学些规矩,人情往来的礼数,别提了,繁琐的要命!看着都累!我可算是逃出来了!“说完抿了口茶,呵呵的笑。
梅万林心里咂舌,这些他还当真不知道,这耕读之家,还真是不一样!从教养孩子上,明显的不同。也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之气。放在一般的人家,像二郎这样舞刀弄棒的,能被重视才怪!郑家却不同,很有些因材施教的样子,擅长打打杀杀,就交兵法,还真是不拘一格!他玩笑道,“郑家的家教那真是没话说!”
又问道,“郑三叔今年下场了吧?”
“嗯!”
二郎笑的含蓄,“试试水罢了!”
一看二郎的表情,就知道这话谦虚,“能教导出女案首的人,学识自是不在话下的!”
二郎嘴角不由翘起,没有否认对方的话,只是道,“我这小妹子,属于特例!说是过耳不忘,也不为过!兄弟姐妹中,再没有比她资质好的了!”
“哦?还真是得天独厚!”
梅万林赞了一句,心里思付,看这位表弟的神情,心里怕是极疼这个堂妹了!
他朝二郎看了一眼,却看不大明白!这位表弟鸡零狗碎的说了不少,可一句正题没有,不见问罪,也不说正事!叫人一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二郎也不说话,细细的品着茶水。
梅万林却不好再沉默,把桌上的果盘往二郎面前推了推,紫莹莹的葡萄挂着水珠,盛放在琉璃盏里,很是诱人。见二郎伸手拿了,才松了口气,道,“表弟,这次是哥哥莽撞,真是没脸见你!”
“表哥不必如此!”
二郎吐出葡萄皮,呵呵的笑,“这葡萄味儿不错!倒更想吃家里的葡萄。也不知那几个小的从哪看的,说什么葡萄下面埋几只鸡,味儿更甜,为了那些葡萄,可是浪费了不少鸡!如今倒是便宜了他们,我是一个也吃不上的!”
别的话,一句多余的没有!
梅万林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这哪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这根本就是在表态!梅家和郑家比起来,与二郎来说,郑家自家更重要,更亲近!
从一开始,说什么叔叔逼着读书,就已经在暗示,即便十几年不曾见过面的叔叔,依旧能教导侄子,甚至打骂随心!这是多亲近的关系,才能如此毫不顾忌!——梅家没法比!
话里话外全是兄弟姐妹,这些人全都姓郑!这是想说,只有郑家的才算是兄弟吧!甚至连几株果树都想念,可见对家是极其眷恋的!
这是在提醒他!即使没在郑家长大,他也是郑家的人!万没有帮着外人算计自家人的道理!而他就是那个外人!
这本就无可厚非!梅万林从心底是理解的!
“表弟让为兄无地自容啊!”
梅万林放低姿态,“你不来,哥哥也要亲自负荆请罪的!”
二郎依旧淡淡的笑,“没什么罪不罪的!”
他放下茶盏,“不过表兄当真是莽撞了!”
“可是有了消息?”
梅万林立马坐正身子,眉宇间有些焦急。
“这次过来!就是说这事的!”
二郎看了梅万林一眼,表情变得严肃,“这样的生意,难道只有梅家看得出里面的利益,别人难道都是傻子?若说漕帮,跟他们有交情的人家多了,可你看谁家轻易出手了!没有!一个也没有!表哥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梅万林一愣,这叫他怎么回答!不过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和漕帮打交道的商家多了,难道别人都想不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眉头不由的皱紧,看向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