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气氛逐渐变得危险起来,长公主看着童攸的眼神也越发阴冷。赏花宴上所有人皆低下头不敢多言,而舒洛瑶姐弟心里却都暗自喜悦。
童攸这个蠢货,竟然敢当众给长公主没脸,今天恐怕不用他们出手,童攸都是必死无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长公主的怒意也越来越盛,偏童攸没有丝毫示弱的想法,甚至还干脆从地上站起身,毫不畏惧。
“好,很好。”
直到良久,长公主方收回眼神,话锋一转,然后说道:“方才一事,我的宫人的确失礼,事后我会处罚。不过世子之前夸下海口,说定能将魔方之谜解开,不知还是否作数?”
“自然作数。”
童攸神色凛然。
“既然如此,那还有半柱香的时辰,还请世子继续。”
长公主眼神微敛,遮住眼底的算计。
这是一个圈套,长公主早就看出,舒洛瑶弄得那个叫魔方的小玩意,看似简单,却并非是童攸这个年纪可以琢磨透彻的。方才他以时间未到为由,暗讽她纵容宫人,嚣张跋扈。那些眼下,她便把这帽子还给童攸。毕竟事先说过定能破解,如果童攸解不开,那便不是一句宫人之过能够一笔勾销,而是欺瞒皇室的大罪。
在长公主眼中,除了皇室里惹不起的那几人,其他皆不作数。所以,在此时此刻,童攸已经彻底变成长公主的眼中刺,就连舒洛瑶给她的那么点不痛快也已经尽数转移到童攸身上。
然而长公主的心思却全然被童攸看在眼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魔方,点头道:“可以,但是我要一间静室,毕竟宴上吵闹。”
“好。”
长公主扬声,让女官将童攸带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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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童攸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后有专门的大夫过来,帮他将受伤的手臂包扎好。
“长公主说了,别让这么点小事耽误了您。”
有了之前那宫人的下场做筏子,女官虽然也同样对童攸心怀轻蔑,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反倒是给童攸包扎的医师眼底闪过一丝钦佩。
且不论这小世子学问如何,风骨却是极好。如此重的伤,恐怕成年人也难以忍受,他却可以面色如常。
不过须臾,大夫包扎完毕,施礼告退,那女官也将童攸引到一旁的书案前,为他将纸笔备好。
“半柱香,世子您自己看好了。”
说罢,那女官也退到门口。
童攸没有说话,伸手将那魔方打起来打量了一会。
普通的木质的三阶魔方,也是魔方中最简单的种类。
这原本就是现代世界中小孩子的玩具,童攸本人也能够轻易复位。只是这个原理……童攸眯起眼,静静的琢磨,而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却不由自主的闪过很多演算方法。
不是现代社会中那些符号,而是属于中国古代最古老的演算模式。各种繁复的推演,最终构成魔方的最终形态,竟然就是魔方的复位原理。
数术阴阳,原来如此。童攸心下了然,同时也有了打乱舒洛瑶计划的法子。
左手执笔,总有些困难,可幸好童攸在第一个世界的身份是个通古博今的才子,那时保留下来的记忆和习惯足以让他应付眼前的局势。
散散洋洋的字迹在宣纸间跃然其上,淡淡的墨香也晕染开来。少年坐在桌前演算的模样十分认真,周身上下透出的雅致让人无法轻易移开眼。
原本对童攸不屑一顾的那个女官有些讶异的盯着童攸看去,在看到他纸上像模像样的演算之后也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悄然自门边出现。他已经看了许久,并且对童攸正在写的东西也十分感兴趣。
迈着轻巧的脚步,男孩悄声走到童攸的身边。似乎被童攸写字的动作迷住,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纸张,可偏偏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却是一丝情绪也无。但正是这种反差,反而称得他更加玉雪可爱。
“你是谁家的?”
童攸素来对这样软哒哒的团子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更何况,这孩子的容貌总让他觉得熟悉。干脆放下笔,童攸低头和他对视。
而这孩子也不认生,见童攸看他,他就也这么看着童攸也不说话。两人竟沉默的对视了几秒钟,谁也没有动。
好,好呆。
男孩有些傻的举措将童攸逗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面颊,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推演:“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去玩。”
男孩没有回答,还是站在原地。直到又足足过了快一分钟,才下意识抬起手,捂住脸颊处刚刚被童攸捏过的位置,神色间有些若有所思。
门口处伺候在男孩身侧的宫人,在看见这一幕后,已经是满脸错愕,惊讶非常。至于那名被长公主派来看着童攸的女官,更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诧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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