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她脸上的表情难得有点儿呆,傻里傻气的可爱。
池烈眼神不自觉一沉。
“窗户打开。”
视线顿了顿,他语气里带上点儿不耐烦,再度敲了下玻璃,“不然怎么给你。”
喻见迟疑两三秒,最后还是起身。
站起来时她才现自己腿都是软的,绵绵使不上力气,于是迅把纱窗卡扣打开,挪开一道缝隙,然后坐回椅子上。
要是被少年现,肯定会不怀好意的嘲笑她。
喻见只把纱窗打开了一条很窄的缝隙,池烈挑眉,很自觉地伸手拉开纱窗,又低头去看放在书桌上的习题:“这么晚还学习?怪不得不长个。”
喻见:“……”
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不讲道理强词夺理的人了。
“过两天要开学,有期初考试。”
但喻见还是好脾气地回答,“听说难度很大,我英语成绩一般,需要再练一练。”
她不想被一中的学生甩开太远。
池烈目光从习题册上划过,很快明白少女从谁那儿听来的消息,不由冷笑:“不用管那个岑清月,她自己能考及格都不错了。”
岑清月的心思从来没放在学习上,回回考试吊车尾。岑氏夫妇溺爱这个女儿,也舍不得因此训斥她。
于是成绩更是越来越差。
少年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奚落和嘲弄,喻见微微一怔,想到那个狭小昏暗的楼梯间,又有几分了然。
岑平远和方书仪对池烈不好,岑清月又是那种跋扈的脾气,对自己尚且如此,待池烈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想在这时戳他的伤疤,喻见轻轻摇了下头:“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学。”
即使没有岑清月的挑衅,喻见也会认真准备考试,这是在福利院里养成的习惯。程院长从小教育院里的孩子,以他们的处境,只有好好学习,未来才能有出路。
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只能靠自己。
而岑氏夫妇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长辈。
喻见本来以为池烈听了这话会笑,少年似乎天生就是不留情面的脾气,说话总是带着尖锐的刺,和他本人一样棱角分明,扎得人生疼。
但这一回,他居然鲜见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把那张全的纸币压在习题册下:“那我走了。”
喻见顺着池烈的动作,看了眼习题册,心念一动。
她轻声喊他:“池烈,你等一下。”
池烈已经松开了抓住窗沿的手,正准备转身纵跃,突然被叫住,诧异地抬眼看喻见:“嗯?有事?”
这回换他来问她了。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喻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你还在念书吗?”
她蓦然想起最初在小巷中的相遇。
满目鲜红的血迹里,散落在地的除了订书机,还有作业本和草稿纸。所以她才会把池烈错认成规矩懂事的好学生。